人类流很多血会死的,那季随哥哥会不会也死掉?
恐怖的念头在小家伙脑海里不停盘旋,她越想越害怕,扒拉着床哭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更咽着:“哥哥……你怎么……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是谁、是谁欺负你的,告诉枝枝,枝枝去……去打他!”
“别担心,我没事……”
沈季随费力气抬起手,揉了一下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安慰。
监狱里拷打刑具都是特质的,打出来的伤格外不容易愈合,虽然送他回来的男子给他伤口做了治疗处理,他的伤口还是感染发炎了。
想来很奇怪。
那天在监狱里,他模模糊糊的还有些意识,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大差不差,可是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更没有被什么督查组聘请。
天下不会有掉馅饼这种好事,所以那女人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来不及细想,喉咙口忽地泛起腥甜,沈季随猛地咳喘两声便昏了过去。
“玦哥哥,季随哥哥怎么了?他会不会死掉啊?”小陶枝焦急地拽住南宫玦的手。
南宫玦努力稳住心神,“别急,你在这里照看一下他,我立刻去叫医生!”
房间里只留下沈季随和陶枝两个人。
小陶枝听见少年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她俯身凑近了,才听见少年喃喃地喊:“水……”
“季随哥哥想喝水是吗?”
床上少年没有回答,说的好像就是梦话。
小家伙擦擦脸上的泪水,跑到客厅翻翻找找了半天,才从冰箱里找到一瓶只剩一半的矿泉水,还是冰的。
病人好像不能吃这么凉的东西。
小陶枝又把水放回去,转了两圈走到矮小的厨房,新奇地看着厨台上破旧的锅碗瓢盆。
她轻轻戳了一下燃气灶摁纽,眼前嚯一下燃起蓝色的火苗。
树木天性畏火,小家伙本能地抱住脑袋往后缩:“不要烧枝枝的树丫丫……”
蓝色的小火苗闪动了两下,灭了。
太久没交燃气费,没燃气了。
小陶枝抱着脑袋逃出厨房,最后还是去冰箱里拿了那半瓶水,抱在怀里捂的没那么凉才拧开。
拧的时候,小家伙没注意,白嫩的小手被瓶帽的螺纹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沾在了瓶盖上。
小陶枝对着伤口呼呼吹了两下,把水小心翼翼倒在瓶盖子里,一点一点喂给沈季随。
“来了来了,医生来了!”
南宫玦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好半天才找到一家小诊所。
医生给沈季随测量体温的时候,小杵在一旁担心地问:“叔叔,季随哥哥这个病能治好吗?”
“他这是伤口没得到及时处理,感染了才引起的发烧,吃点药等烧退了就好了。就是身上这伤有点严重……恐怕要一阵子了,不过也只是一些皮肉伤。”
南宫玦和小陶枝这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开了点药,收拾东西要离开,南宫玦送他到门口。
走之前,医生看了烟雾腾起的厨房,奇怪问:“你们这屋子里在做饭吗?怎么在冒烟?”
冒烟?
南宫玦飞速跑去厨房一看,厨房里已经着起来了!
“着火了!”南宫玦大喊,“快、快跑……”
这钟年久失修的危房本就容易着火,再加上没钱配灭火器,火势迅速蔓延。
医生冲进沈季随卧室,将人背出来,四个人飞快地跑到楼下打火警电话。
周围人家看见楼里冒烟,也纷纷往楼下跑,逼仄阴暗的楼道里顿时一片混乱……
薄家。
“爷爷好。”
薄轩宇耗子见了猫似的低着头,和薄承平打了声招呼就想跑了。
“嗯。”薄老爷子点头,却没让薄轩宇走:“站住。”
薄轩宇忽地停下步子,“爷爷,怎、怎么了?”
薄承平期待地看向门外,严肃板正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和蔼的神色:“我的宝贝知知呢?”
“知知?她不是自己回来了吗?”
薄轩宇问了门卫才知道,陶枝早早地出了校门,就以为她自己回来了。
薄承平脸色一沉,“知知她那么小一个孩子,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身无分文,你告诉我她怎么自己回来?”
薄轩宇心里一个咯噔。
完了,他这是把人弄丢了。
“承平,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训起轩轩来了?”孙莉浓笑着问。
“那要问你的宝贝好孙子!知知那么大个人了都能弄丢,真不知道以后能干什么?”
薄承平拄着拐杖站起身,匆匆忙忙要出门,刚巧和正进门的薄倚帆碰了个正着。
“爸,现在这个时间点出门做什么?”
外面日暮西山,天快黑了。
“当然是去找知知了!”薄承平满脸担忧,“天快黑了,知知还没回来,说不定是碰见坏人了,我得赶紧去找找。”
“爸,您别太担心了,万一是那小野……”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薄倚帆立刻改口:“那孩子自己在外面玩野了,忘了时间,您看您不就白担心一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