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脑子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疼得几乎要炸开!
身体中的血液异样滚烫,岩浆般在血管中翻滚奔涌,好似要将他体内的水分灼干。
好热……
好干……
还有一种想要嗜血的冲动在逐渐侵蚀他的理智……
“爸爸呜呜……爸爸……”
恍惚间,他听见耳边有孩童的哭泣声,那稚嫩的嗓音若即若离,他听不分明,但莫名揪心。
突然。
“啪嗒……”
三两滴澄澈的液体缓缓流入喉头,如雨后甘霖般,浇灭了他内心的燥火……
……
联邦第一医院。
陆停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冷白色的墙壁。
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充斥着他的鼻腔,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
他不是感染病毒后自裁了吗?
怎么会……在医院?
陆停下意识皱眉,太多疑问在他心里盘桓,可那之后的记忆仿佛被抽离了一般,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打量四周,偌大的医院病房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忽然。
一旁的沙发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陆停警惕地偏头。
只见宽大的毛绒沙发上乖巧地趴着一只小团子。小团子圆乎乎的,小小的身体裹在小被子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大约是累坏了,小家伙睡得很沉,连白嫩嫩的小脚丫子露出来了都没发觉。
这个小笨蛋……
陆停不禁扬了扬嘴角,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猛地咳喘起来。
虽然陆停很努力地压低自己的咳嗽声,但还是惊醒了在沙发上熟睡的小家伙。
小陶枝睡懵了,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睡眼,奶奶地念叨:“唔,粑粑……”
“怎么了?”陆停喉咙干的很,声音有些沙哑。
小陶枝揉眼睛地动作一顿,她呆呆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随即一个激灵跳下床,哒哒哒跑到陆停床边,惊喜地说:“粑粑,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好久好久,你要吓死枝枝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小家伙小嘴一瘪,眼里水汽朦胧的,下一秒要开始掉金豆豆了。
许是哭多了,小陶枝的眼睛肿得跟个小核桃似的,还红红的。
陆停心里一阵酸涩。
他轻声哄道:“我没事的,快别哭了。”
直男就是直男,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陆大审判长,在哄小孩这方面的语言一如既往的单调且匮乏。
不哄还好,他这么一哄,小家伙嗷呜一声哭得更委屈了。
“怎么了怎么了?”
听见病房内响起哭声,南宫瑶匆忙进来,却猝不及防撞进陆停深邃的幽瞳。
南宫瑶微微一愣,随即慌忙别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掩唇轻咳一声,“你……你醒了?”
“嗯。”陆停淡淡应声,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窘迫的神情。
他侧眸看了眼小桃枝,清冷的语气里掺了些请求的意味:“能帮我哄一下吗?”
南宫瑶把手中的塑料袋放在桌上,拿出餐巾纸替小陶枝擦了擦脸上的泪,耐心和她讲道理:“小陶枝,刚刚医生和我说你爸爸已经没事了,但是呢,不可以听见很吵的声音,这样不利于他养病。”
小陶枝闻言立马没了声音,她强忍住泪水,抽抽噎噎问:“真……真的嘛?”
南宫瑶严肃地点点头。
“好……”陶枝用小手扒拉干净眼角的泪珠,轻轻拍拍小脑袋安慰自己:“枝枝……枝枝是乖宝宝……不可以哭哭吵粑粑哦……”
陆停眸光微转,却发现小家伙的脚丫子光溜溜地踩在地砖上。
虽然现在是夏季,但医院里的冷气很足,就算是恒温地砖,光着脚踩上去也有些凉了。
这个小笨蛋是没有感觉吗?
陆停眉头紧蹙,“怎么不穿鞋?”
“刚刚太担心粑粑……忘记了……”小陶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哒哒哒跑回沙发上乖乖穿鞋。
陆停直截了当地问:“我躺了多久?”
“一天一夜。”想到这事南宫瑶就窝火,她没好气说:“知道关心小陶枝的身体,怎么不知道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身体?你以为你是铁人吗?明明已经伤的不轻还要逞英雄去杀异兽!你是不想活了吗?”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狠狠教育,陆审判长冷漠的俊脸上闪过一抹讶异,他哑了一瞬才问:“你们……都知道了?”
被陆停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南宫瑶的气焰顿时矮了一半,“都知道了。医生说你是前一天晚上受了重伤,身体内的毒素没有清理干净,第二天又进行剧烈活动才会导致伤口崩裂感染。”
“南宫玦那小子反应还算快,看见你举枪对着自己就立刻把你的枪抢了,然后你就昏过去了。”
“但奇怪的是,还没到医院,你体内的毒素就消失了……”南宫瑶开玩笑道:“我估摸着,究竟是你命大还是阎王爷不想收你这个煞星呢?”
陆停神色严肃。
绝不可能是南宫瑶玩笑说的这些原因。
他明明记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