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
沈季随闻声看去,是南宫玦。
他半只脚踏在公交车踏板上,双手撑住车门,不让司机师傅关门。
司机师傅厉声提醒道:“小伙子,你要上来赶紧上来,不上来的话快点下去,别耽误我开车!”
“抱歉,师傅,我找个人就下去。”南宫玦气喘吁吁说道。
刚刚一路顶着大太阳跑过来,可把他给累坏了。
司机师傅催促:“快点快点!”
“诶,好。”
南宫玦上车,擦了一把额角的汗,目光锐利地在车厢内逡巡,他很快便发现了沈季随。
只是小家伙去哪了?
南宫玦目光一顿,不偏不倚落在沈季随旁边的那个小小身影上。
那是……
什么东西?!
南宫玦疑惑地凑过去,仔细一看,那坨黑漆漆的小东西竟然在颤抖。
瞄了眼小家伙身上的小黄鸭背包,南宫玦瞬间就明白了。
没想到,小家伙为了躲他,竟然把自己的头套进了沈季随的书包里!
书包很大,小陶枝的半个身子都被套进去了,只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小腿。
可还是露了馅。
这个小蠢货。
南宫玦忍住笑意,轻轻拍了拍陶枝罩在头顶的黑色书包,说:“别躲了,跟哥哥回家去。”
“哥哥看不见枝枝……哥哥看不见枝枝……看不见看不见……”小陶枝紧闭双眼捂住耳朵,躲在书包里叽里咕噜地碎碎念。
小家伙坚信,只要枝枝看不见哥哥,哥哥就也看不见枝枝了~
“小陶枝,我看见你了,快出来!”
小桃枝迟疑了一下,而后慢吞吞地把小脑袋从书包里拿出来,一脸不情愿地嘀咕:“明明枝枝都看不见哥哥了,哥哥怎么还找得到枝枝呀……”
南宫玦无奈叹了口气。
这个小蠢蛋,藏都不知道藏全了。
南宫玦把书包还给沈季随,和陶枝说:“小陶枝,快和哥哥回去!再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小陶枝死死抱住沈季随的胳膊不撒手,一副要哭了的模样:“不要,枝枝不要和季随哥哥分开,枝枝要和哥哥一起去上班!”
“你上什么班?你别跟着去添乱了。听哥哥的话,乖乖回去……”
“枝枝不添乱,会乖乖哒!”
不管南宫玦怎么哄,小陶枝都一副跟定了沈季随的样子,死活不肯回去。
南宫玦又热又气,揣了一肚子火没出撒,转而愤愤地瞪着沈季随,“你说句话!”
“说什么?”沈季随一脸淡漠。
南宫玦急得快跳脚,“劝她跟我回去啊!还能说什么?”
也不知道沈季随这家伙给小陶枝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小家伙能这么死乞白赖地黏着他!
南宫暗自腹诽。
“噢。”沈季随淡淡应声,转头和小陶枝说:“南宫同学让你跟他回去。”
南宫玦:……
有这么劝人的吗?
小陶枝一脸认真:“那季随哥哥替枝枝告诉玦哥哥,枝枝不回去。”
“南宫同学,她说她不跟你回去。”沈季随毫无感情地传话。
南宫玦无语:“谢谢你啊,沈同学。我耳朵挺好的不聋,能听见。”
司机师傅等得不耐烦了,直接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车子开动起来。
“诶?师傅,怎么开车了?我还要下去!”南宫玦扒着驾驶座旁的铁围栏,焦急地说。
他还要带小陶枝回去呢!
现在车子开了,连他也回不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司机师傅态度很差,语气不善地凶道:“这公交车哪里是你家的?想停就停、想开就开,那你怎么不坐你自己家里的车?去去去,别再这儿给我添乱!赶紧交了车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司机的吼骂声吸引来一车人的目光,少年顿时面红耳赤,狠狠埋下头走到自动收费机缴费。
可是将手腕靠过去了半天,机器却没有反应。
什么破机器?
南宫玦暗暗骂道。
“机子坏了,要投币,一次一币。”司机没好气说。
南宫玦疑惑问:“币?什么币?”
星际里有这样的通货货币吗?
南宫玦不解。
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出生到现在连公交车都没有坐过,星际币什么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在他的认知里,钱都是以万为单位、以点数的形式显示在他的光磁环中的。
司机眼睛一横:“当然是星际币了!就是钱!你小子,不会想逃票吧?”
少年脸上一赭,支支吾吾说:“我没带钱……”
“没带钱赶紧滚下去!别在这里妨碍我开车!”
南宫玦窘迫至极,无助地靠在角落里,眼眶瞬间涌上一阵酸涩。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南宫家小少爷,什么时候体验过此等人间疾苦?
司机还在喋喋不休地骂:“你说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还学人家逃票!以后长大了肯定没有出息……”
南宫玦强忍住眼泪,尽量让自己忽视司机的恶言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