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听到这个称呼后,她忍不住回头冲沈一心一笑道:“沈姑娘,蔡姒敏只是我的名字,我的姓氏同卓雅的娘一样,是箬尔落。实际上,你该叫我箬尔落王后才对。不过,哈哈!我喜欢蔡王后这个称呼,听起来,就和你们汉人一样。日后你这样叫我……也行!还有……” 说到这里,蔡姒敏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我已经活了六十几年,而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算你吃了白色人形火掌继续活下去,最后也不一定能有我活得年纪大呢!哈哈哈哈!” 话说到最后,蔡姒敏又高兴起来。 她边拉扯起披风上的带子往门边走,边冲沈一心挥手道:“沈姑娘,你我可能就只有这一面之缘了!我不管你是什么祯人,还是荒钚人。总之,我活得比你久,见得比你多,你就得听我的。那株白色人形火掌……归你了!你等着,我给你从大王手里要回来!” 蔡姒敏这番“惊世骇俗”的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就连一向老好人的贾宗林,亦弄不明白蔡姒敏是怎么想的。 素日里为人处事,是该为他人着想,但也没有这么个替他人着想的吧? 贾宗林傻乎乎想着:这世上……难不成真有什么“圣人”转世?!若有,那定是眼前的蔡姒敏无疑了。 “蔡王后!”沈一心在后面喊了蔡姒敏一声,蔡姒敏没有回头。 见状,刘峥仪连忙跟了上去。 因为无论如何,他今日也要把白色人形火掌替沈一心给拿回来。 他不允许他的心儿年纪轻轻就死掉,绝不允许! “仪哥哥!” 见刘峥仪也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沈一心再也在那张大床上待不住了。 她用两手支撑着坐起来,这才发现,身边还躺了一个小男孩儿。 “小锤子?!”这个受伤的小锤子,沈一心曾在东方伽锁临死前见过。他正是向东方伽锁讨要米粥吃的那个小锤子。 当时,沈一心见他活蹦乱跳,与人交流时能说会道,对他颇为喜爱。 如今,他怎么会一动不动、满身是伤地躺在这里?! 看着小锤子身上一道道翻着皮肉的刀伤,沈一心的心,似是被什么东西揪起来,又狠狠地挠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沈一心,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外面的状况。所以,对于小锤子的伤势,她无比痛心和不解。 “刘峥仪说……他是被荒钚兵砍成这样的。”卫怀济解释:“不过,我已经替他看过了。最重的一刀砍在右胳膊的骨头上,剩下的刀伤……并未伤及内脏。实在是庆幸!” 最后一句感慨,是卫怀济作为一个医者由衷地感叹。 而此时的沈一心才发现,卫怀济竟是一直在拄着双拐替她和小锤子看病。 沈一心有些歉意地冲卫怀济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果然,外面已经打起来了……”沈一心似是将将意识到,整座秦城之中,正在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苦战。 要说这座小小的秦城,短短数月以来,可谓是经历了一重接一重的苦难。 沈一心很希望,这一回,能彻底终结秦城的战事。 她答应过秦城百姓,要带他们回大祯,认祖归宗。 “我要出去看看。”沈一心忽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你这个身体……不行。”作为最了解沈一心身体的卫怀济,第一个拒绝了她的要求。 “我必须要出去看看!虽然……我不知道如今的我还能改变什么,但最起码,秦城的这场战事,同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绝不可置身事外。” “不行!”卫怀济的态度也十分坚决:“我答应了刘峥仪,要让你撑到他带白色人形火掌回来。要是你非要动,恐怕……就撑不到那时候!你知道,真气亏损之症,最怕消耗体力。” “蔡姒敏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都无事,我到底在怕什么?让我去!反正我这烂命一条!谁都……救不了!”听着外面的哭喊声、嚎叫声,沈一心彻底崩溃了,她史无前例地任性发起了脾气,蹬着、拽着就要下床。 卫怀济哪里见过撒泼耍赖的沈一心,一时间,彻底愣在那里。 “你乱叫什么?又没说不让你去!上来!”突然,从半空中劈下来的一道既冷冽,又镇定的女声打断了沈一心。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待看清声音的主人后,全都大吃一惊。 原来,说出这番话的,竟是素日里最看不惯沈一心的李君瑶! 相比精神有些崩溃的沈一心来说,此时的李君瑶显得淡定无比。 她半蹲着身子背对沈一心立在床前,又结结实实拍了自己后背两下,对沈一心命令道:“你要真想去就上来!我背你。” 紧接着,李君瑶又扭头问卫怀济:“我背她出门,总不会消耗她的真气,让她死得太快了吧?” 还未回过神来的卫怀济,茫然点了点头。 沈一心望着李君瑶略显单薄的浅绿色身影,有些犹豫。 这个李君瑶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她想趁我真气亏损之际,半路摔死我? 见李君瑶态度坚定,沈一心由不得这样暗暗腹诽。 今日的李君瑶穿了一件淡绿色衣衫,仔细回忆起来,沈一心似是许久没有见她穿颜色艳丽的红色亦或是桃红色衣衫了。兴许是李君瑶改了性子,也兴许是驰援秦城战事,让一向注重吃穿的李君瑶没有带够衣物,只能凑合穿穿! “你到底去不去?我蹲得腿都麻了!沈一心,你说想去外面战场,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见沈一心半晌没有动静,李君瑶忽而回过头来,不耐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