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是被他的至爱之人庄由姬,桶了足足二百四十八下的柳荃! 沈一心仰天苦笑:原来,被至亲之人捅这么多刀,是这样难受的滋味!那个柳荃……是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 不过,即便林太后几人疯狂在沈一心身上扎刀子,沈一心也没有反抗。 她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任由自己的皮肉分离。 好痛……好痛! 这剥皮噬骨的疼痛,当真不像在梦里。 “啊!” 终于,沈一心忍不住,用尽全身力气,仰天长啸一声……! 登时,“桃花源”的城牌碎了,东倒西歪的旗子裂了,满目的疮痍消失了…… 沈一心猛吸进胸腔里一口气,大叫着醒了过来! 这回,沈一心终是真的醒了。 她选择用身体难以承受的痛楚摆脱噩梦,虽然难受,但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师父!爷爷!爹!娘!”然而,刚一醒来,沈一心就看见武霖铃正在那里四脚朝天地抓着什么东西,形容悲伤又绝望。 “武妹妹!醒醒!快醒醒!”见状,沈一心连忙上前摇醒武霖铃。 只因她知道,倘若要靠武霖铃自己醒来,需要十分强大的意志力才行。 然而,她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想让武霖铃也经历,于是,才连忙上前叫醒她。 武霖铃哭着醒来,迷迷糊糊中抱住沈一心,放声道:“沈姐姐!我的爹娘和爷爷,被大祯的战马踩踏死了!我的师父……我师父被铎蠹人砍下头颅,挂在铎蠹城门上。师父瞪着两只大眼睛,对我唱着一只十分悲凉的歌……!他唱,他饿了……想啃了我的骨头!义姐!师父真的很可怕,他的两排牙齿既阴森又尖利!沈姐姐,我害怕……!我害怕!呜呜呜呜!” 沈一心轻轻拍打武霖铃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武妹妹,没事了。好了,一切都好了。” 这般过去半晌,武霖铃才反应过来,她的父母、爷爷早就死了,而她的师父薛甫端,也确实被铎蠹人砍掉头颅,挂在了城门上。这一切,她虽没有亲眼所见,却犹如亲身经历一般。 武霖铃捂住自己剧烈跳动的胸膛,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沈一心指着那些在此间屋子中到处飞舞的粉色回梦蝶道:“武妹妹你看,就是这劳什子害得我们做噩梦,没什么好怕的。” “这东西……”武霖铃紧张地吞下一口口水,道:“这东西,我们曾在你师父的问君洞中见到过,它们确实可以让人很快进入梦境。方才我突然睡过去做噩梦,就是这些小畜生的‘功劳’……” 上回沈一心与武霖铃在问君洞见到的那两只回梦蝶,已经被燕玉水提前用掉了许多银色鳞粉入梦。所以,只剩少量鳞粉的回梦蝶,便不会对沈一心他们产生影响。 而眼下这些回梦蝶,不止鳞粉充足,数量也多。故,沈一心和武霖铃一进到这道铁门里,就被回梦蝶给催眠了。而要解开回梦蝶的催眠,就需要冲破自己的梦境,亦或是被旁人唤醒。 沈一心先是用强大的意志力冲破了自己的噩梦,又迅速解救了被噩梦困住的武霖铃。 所以,这一关,她们便算是过了。 不过,沈一心仍旧在细细打量了武霖铃一番后,在心中暗暗确认道:看来,这一次是现实没错了。这个人是真的武妹妹也没错。她的左边嘴角有红痣,也清楚知道问君洞的回梦蝶怎么回事…… 其实,不能怪沈一心如此小心。 毕竟,方才她在梦境中经历的那一切,实在让人犹如身临其境、心有余悸。 “真是奇怪!”沈一心忽而出声感叹。 “哪里奇怪?”在沈一心的安慰下,武霖铃已经从害怕中恢复了过来。故而,听得沈一心疑虑,便出声发问。 “我听师父说,回梦蝶只会出现在有上古宝物的地方。比如,梧桐山上原本的那些回梦蝶,是为了留在那里守护司空镜的。后来,司空镜被送走,它们也就自行散了。而我师父特意捉了两只留下,则是为了怀念她的相公、我的师叔韦梧桐。那这些回梦蝶是……?” 沈一心仰脸看着在屋中乱飞、足有上百只的回梦蝶,一时间陷入沉思。 “义姐你的意思是……这秦城地宫中,也有一件上古宝物?就像……司空镜与凤去箫那般?”有了这个猜测后,武霖铃登时来了兴致,方才因为梦境带来的阴霾亦跟着一扫而光。 “此事……不好说……坏了!”沈一心忽而反应过来,着急奔向最后一扇铁门,道:“武妹妹,我们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既我们已经破了这关,那是不是就可以打开前面那几扇铁门了?!” 经过沈一心这一提醒,武霖铃也想起来,在第二道铁门中,有身受重伤的卫怀济等待救治,在第三道铁门中,有中了“春酒”的刘峥仪昏迷不醒。此刻,尽快救下那两个人,确实要比在这里探讨秦城地宫里有没有上古宝物一事重要得多。 “让我来看看!”武霖铃慌忙起身,在整间屋子里不停摸索起来。 除了担忧刘峥仪与卫怀济之外,沈一心还有一重担心。 那就是,她根本不知,她与武霖铃到底睡了多少时候。 更不知道,有没有超过与波多罗索约定的三日之期。 毕竟,在这暗无天日的秦城地宫之中,连黑夜、白天都分不清楚,就更别说要弄清楚总共过去多久了。 不过很快,沈一心就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因为,趁武霖铃在寻找打开前面那几道铁门开关的功夫,沈一心已经运起十成内力向地宫外面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