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班师回朝的路上,有一只失控的“左狼”突然不知所踪。 待为首的将军找到它时,它已经把一个叫做“折柳庄”的村子给屠干净了。 原来,当年柳荃命人做出这批“左狼”来时,发现这些“左狼”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如若稍微保养不得当,让“左狼”左边身体内一个盒子里的零件受损,整只“左狼”就会失控。 那日,墨朝军队途径折柳庄,就地扎营在离村庄不远的地方,继续喝酒、吃肉,庆祝此番战役的胜利。 当地折柳庄的村民听见动静,还好心为墨朝士兵,送上许多猪羊鸡鸭犒劳他们。 当时,墨朝士兵与当地百姓,当真相处地其乐融融。 可就在那日深夜,负责整修坏掉的那只左狼的士兵喝多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也忘记了坏掉的左狼有多危险,回到营中后,倒头就睡。 导致那只坏掉的左狼,发疯一样冲出军营,又发疯一样践踏了整个折柳庄! 等所有墨朝士兵酒醒后,早已悔之晚矣。 “你是……折柳庄的人?”说实话,庄由姬的这个身份,多少让柳荃有些没想到。 他以为,当年折柳庄的人已经全部被左狼杀死了。 当时,柳荃为了弥补自己和那名墨朝士兵的错误,还专门派人押送重金前去折柳庄,想把那些重金,补偿给活着的村民。可到了那里才发现,折柳庄的人,竟无一生还…… 庄由姬看向柳荃的眼睛里,似是燃着两团火:“十五年了!这件事过去十五年了!可我仍旧清楚记得,那日夜里,那只足有两间屋子那么高的左狼,是如何张着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对着整个庄子喷火的!我也清楚记得,它是如何用它的两只大爪子,掀翻村民们屋顶的!更记得,它将折柳村所有人踩在脚底下,活生生踩死的样子!十五年了!这件事过去十五年了!我几乎每天、每天都能梦到那夜的情景……!” “怪不得……”听到这里,柳荃忽然苦笑一声:“怪不得你恨我的偃甲术,怪不得……你从来不比我先睡。原先,我还以为你这样做是碍于我们的君臣身份,如今看来,却是你害怕我有一日听到你的梦魇吧?” 庄由姬冰冷地瞪了柳荃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整个折柳庄,三百零二口村民,最后……就活了我一个!”庄由姬低下头,神情既落寞,又悲痛:“我爹、我娘,当年是被那只左狼,给活活咬死的。埋葬他们的时候,我数了……他们身上,总共有那怪物的二百四十八个齿印……” “嗯……!”不等庄由姬说完,柳荃身上突然多了一个洞,他嘴里忍不住闷“哼”一声。 柳荃有些惊恐地低头去看,发现庄由姬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多了一把头上磨得又尖又亮的圆柱形利器。 那把利器从外形上看起来,就像一把大号的锥子。 庄由姬拿那把利器刺向柳荃时,动作间没有一丝犹豫。 “每每我在你看不到的时候,都会拼命磨这把橛。”说着话的功夫,庄由姬又用那把橛在柳荃身上,迅速刺了九九八十一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被刺得浑身是洞的柳荃,此刻脸上竟然没有任何难受的表情。 他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耐心问道:“为什么?” 庄由姬道:“因为,这把用钢铁做成的橛,最像那夜左狼咬向我父母时的牙齿。” “哦。”柳荃神情淡定地回应一声。 见柳荃身上登时被刺了一百多个洞,脸上却是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庄由姬不由奇怪:“你……不疼?” 柳荃笑着点点头说:“疼……” “我就知道……”庄由姬自上而下俯视着被他刺得不得不躬下身子的柳荃,满脸倨傲:“我就知道,高高在上的你,被像左狼一样的利齿咬到,也会疼。” “不……”柳荃当场否认了庄由姬的话。 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左侧胸膛,再温柔摸向庄由姬侧脸,笑道:“我不是身上疼,我是……心疼。庄由姬……我心疼你。你忍着这么多的仇恨跟在我身边快一年的时间,真是……委屈你了……” 庄由姬登时愣在那里。 他当真没有想到,柳荃在身上多出一百多个血洞后,竟然还能笑着说出那样一番话。 “故作深情!真让人……恶心!” 庄由姬认为,柳荃对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虚情假意。 如今,怕是为了活命,才会装出一副对自己极为深情的模样。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庄由姬冷笑,紧接着刺向柳荃身体里的橛,更快、更狠! 足足刺够二百四十八下,庄由姬才停下。 柳荃倒了,庄由姬也像用尽全身力气般,突然间瘫坐在地上:“我爹娘身上有左狼的二百四十八个齿印,如今,我还你二百四十八个血洞,我爹娘的仇……便算是报了……” 庄由姬发出一声幽幽感叹。 “是啊,你爹娘的仇,你总算是报了……”柳荃也跟着说一句。 柳荃想伸手按住身上汩汩往外冒血的那些血窟窿,可按住这个,那个便冒出来。按住那个,这个便又冒出来……血窟窿实在是太多了,最后,柳荃索性不按了,任由它们淌去。 试想,哪个人身上的血,能经得住这么个流法? 所以,很快,柳荃便感觉撑不住了。 “由姬,我死后,你可不可以把我埋在荒漠以西的……一个石顶晾台下面?我活了三百岁,早已在那里给自己建好了陵墓……” 庄由姬不敢去看柳荃的眼睛,即便,柳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