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整个墨朝人对柳荃的忌惮和尊重,并没有随着柳荃身份的揭开而消失。相反,所有人对柳荃竟愈加佩服。 因为,柳荃凭借自己精通偃甲之术一事,为墨朝的军队,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强大的攻城机关。加上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做了将军,将柳荃的每个机关运用到极致,故而,墨朝的军队对外讨伐,几乎是所向无敌、战无不胜! 就这样,短短三十年间,在柳荃统治下的墨朝,打下了如今整个铎蠹的地盘,又打下了铎蠹以北,如今四分之一的大古地盘,更打下了荒漠以西,整个荒钚的地盘! 是的!不错! 在那时,整个荒钚都是属于墨朝的! 整个墨朝版图,大到吓人! 而因为这一场场的胜仗,甘秦王柳荃,再次被墨朝人奉为神明。 不止如此,柳荃被人再次奉为神明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竟然历经三百年而不老! 三百年来,柳荃手底下的朝臣更换了一批又一批,可他却仍然是那副,初时出现在未朝皇宫时的二十六岁年轻模样。 然而,就在这一年,伐历五零五年,柳荃却遇上了他命里的克星。 那克星叫庄由姬,柳荃见他第一面时,就知道自己的劫数来了。 庄由姬男生女相,长着一副天生的好皮囊。 柳荃做墨朝皇帝三百年,身边无一后、一妃。 懂事的人,早已猜出柳荃的心思。 所以,这三百年来,不断有人为柳荃敬奉上或好看、或妩媚的面首。 可每回,柳荃只是笑着看看,没两日,就备上金银无数,遣那些面首们回了家。 后来,见柳荃这位甘秦王,既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朝臣们就不再在这方面下功夫了。 直至,庄由姬的出现。 柳荃记得,庄由姬是被他师父付栋梁带到朝堂上来的。 付栋梁是个大剌剌的粗旷武将,柳荃没想到,他的弟子,竟会那般清秀、冷傲。 那个庄由姬的气质,在柳荃看来,明明更像文臣多一些,但他偏偏要做武将。 柳荃看向庄由姬,说话时有些懒洋洋:“你想来做朕的武将啊?那很好。那你……就去校武场,同朕的武将们比试一下吧。倘若你能同时打赢这大殿上的所有武将,朕便留下你,封你个镇北将军做做,如何?” 众朝臣一听,皆大吃一惊! 甘秦王……这不是在故意刁难庄由姬吗?来参朝的武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庄由姬就算再强,一个人,也打不了八十个人吧?更何况,他还看起来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恐怕,哪个武将伸伸小手指头,就把他给戳倒了……不过,也真是奇怪!甘秦王以前在见到能人时,都是一副求贤若渴模样,今日,倒怎么专门刁难起这么个翩翩人物来? 当时在殿上参朝的墨朝大臣,皆不解柳荃的此番举动,亦有正义之臣,专门替庄由姬说话,但都被柳荃一一否决了。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庄由姬仍要与殿上所有的武将比试。 到了校武场,比试马上开始。 朝臣们全都替庄由姬默默捏了把冷汗,而所有武将心下,也想着定要对这个文弱书生般的庄由姬手下留情些。 可谁知,柳荃很快就看出了武将们的心思。 他冷冷道:“谁敢与庄由姬放水,朕便治他死罪!你们可想好了,别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兀自丢了自己的性命。” 柳荃这样一说,那些武将们自然不敢再动这方面的心思。 他们个个手持利器,目眦尽裂地看着庄由姬。 面对众武将的挑衅,庄由姬脸上毫无波澜。 其中一名武将有些疑惑地问他:“庄由姬,你用何兵器?还不快亮出来?” 庄由姬模样虽清秀、好看,但他似是天生不会笑。 因为,不论别人问他什么问题,他脸上,永远都保持着一副冰冷的表情。 “我只用手里这把剑即可。” 庄由姬说完,众武将忍不住向他周身望去。 但见庄由姬身上,除了穿得一件鸠羽色长衫之外,并无他物,更别说什么佩剑了。 先前说话的那名武将见状,忽然生气道:“庄由姬!你耍我们?你的剑呢?” 庄由姬看都不看那名武将,只仔细盯着正前方道:“我有剑,剑,就在我心中,在我手里。” “说什么胡话?!” “这个庄由姬,莫不是个疯子?!” “付栋梁?你找得这是什么人?亏得我们方才还想对他手下留情!” 见庄由姬这般莫名其妙的秉性,一向直来直往的武将们,顿时怨声四起。 而引荐庄由姬的那名叫做付栋梁的武将,此时却嘴角微微含笑,一直眯着眼睛不说话。 看付栋梁那样自信的表情,武将们忍不住隐隐猜测:难不成,这个庄由姬的武功极高,当真能让我们这八十一个武将败下阵来? 事实是,那个庄由姬的功夫确实很高。 不过,在八十一名墨朝最强武将的合作面前,庄由姬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御医验伤时,发现庄由姬身上有三十二处刀伤,十七处剑伤,其余的棍、棒、枪、戟之伤,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庄由姬的性子傲得狠,别人砍了他、刺了他,他都那么直挺挺站着,不倒、不歪。 最后,他那件鸠羽色的长衫完全被血染成了暗红色,柳荃才慢吞吞地让武将们停手。 “我输了……不配留在陛下身边。告辞。”就算庄由姬变成了个血人,也不肯倒下。他冲柳荃拱拱手,准备从墨朝皇宫离开。 “你那身以气为剑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庄由姬刚转过身去,就听柳荃在他身后,用泛着一丝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