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此时,在所有人都为秦城人的遭遇动容之时,只有边墉冷静地、面无表情地反问那秦城士兵道:“既秦城已经吃了败仗,那为何,荒钚人不直接占领秦城,反倒要在秦城十里之外的地方扎营?哼!莫不是你们已经暗地里同荒钚人联手,想要前后夹击,消灭我们这支援军?” 边墉此话一出,迅速在沈一心的队伍里,激起千层浪。 “对啊!就是!为何?” “为何?!” “你们快解释!” 方才质疑秦城人的那帮人,此刻又开口为边墉帮腔。 见沈一心这个主帅不说话,几名秦城士兵便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地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我们少城主有本事?哼!那波多罗索何尝不想占领秦城?但他们一进入秦城扎营,少城主就会带着我们,不停骚扰荒钚人的军队!荒钚人没有我们熟悉秦城地形和密道,故,在秦城驻扎几日后,便因不堪其扰,而从秦城里面撤了出去!” “你们也太侮辱人了!荒钚人杀了我们如此多的家人、朋友,我们怎么会与他们同流合污?哼!我们对他们,没有投降和合谋,只有血海深仇!不战到死,决不罢休!” “对!” “决不罢休!” “紫珠将军!要是支援我们秦城,让你们对我们有如此大的疑虑,那还不如不支援!本来,我们整个秦城……就只剩一万余人了。呵呵,算下来,也撑不了几日,我们自生自灭就是……不劳将军费心!”秦城士兵中,有一名将领模样的人带头冲沈一心拱了拱手,扭头就要带战至只剩四百多名的秦城士兵离开。 “王校尉留步!”沈一心忽然出声,喊住了那人。 被称作王校尉的那名秦城将领,吃惊地回头看了沈一心一眼,道:“紫珠将军竟然认得我?” 沈一心笑了笑,语气笃定道:“上回在秦城时,我同王校尉打过一次照面,怎会不认得?” 王冕校尉苦笑一声,低头道:“将军好记性……” “王将军不必因为我的部下们对你们质疑就动怒,他们不过是在例行公事罢了。毕竟,在没有确定秦城内部完全安全之前,我也不敢带我的人直接进入秦城冒险,不是吗?”沈一心的一句反问,登时让王冕的气消了一大半。 他急切又诚恳道:“将军!我们真的不会背叛秦城、背叛将军!将军随我等进城看看就知道了!” “将军请随我们进城!” “将军请随我们进城!” 虽然众秦城将士已经多日没有吃过饭,但听到有人喊话,他们还都是异口同声地、用尽最大力气跟着喊。 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宣泄他们心中的不忿。 而了解到秦城人没有叛变后,沈一心便当即决定带领所有人进入秦城。 因为,算算时间,那些上当的波多罗索四万大军,也应该快回来了。 倘若再不快点儿进城布防,恐会被波多罗索的人堵在城外。 进入秦城后,沈一心先是骑着越影马,在秦城的街道上亲自巡视了一圈儿。 最后发现秦城状况果真如那些秦城小兵所说,几乎空无一人。 见状,沈一心并未着急去北城城台与少城主东方伽锁汇合。 她先是命令一百多名甘朵司士兵,分别加固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再点五千人,带好军备,在东城墙上重新布起一道防线,准备随时迎接波多罗索的新一轮攻击。 虽说布防得很是周全,但其实沈一心心里十分清楚,波多罗索应该不会轻易发动对秦城的进攻。 原因有二。 其一,古往今来,各个城池的地势都是易守难攻,秦城也不例外。而连续攻打秦城一个多月,导致荒钚兵那边折损颇多。所以,为了保存实力,波多罗索应该不会不管不顾地持续发动对秦城的猛攻。 其二,秦城如今早已是山穷水尽,单靠没有粮食这一点儿,波多罗索就可耗死他们。 既然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整个秦城,那波多罗索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攻打这些穷途末路之人?即便是要因此多等上几日,但那也总比让所有荒钚兵上去,与做困兽之斗的秦城人拼命强吧?故,荒钚人现下要做的,就只是扎营在秦城外,等城内的所有秦城人饿死就行了。 来秦城之前,沈一心当然想过粮草的问题。 她本想同甘朵司借些粮草,直接运送到秦城来。 但考虑到,一则运送粮草的车马太慢,跟不上普通行军的速度;二则,走在路上,其目标太大,容易还没到秦城,就被荒钚人先抢了去。 所以,思虑再三后,便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沈一心唯一能驰援秦城的东西,就是甘朵司将士们和一众武林人士身上每人带的一小袋干粮。 这一小点儿干粮,即便全都拿去给躲在北城城台上的秦城人吃,怕也撑不了两日。 面对如此困顿之局,沈一心忍不住沉沉叹了口气。 继而命人找来几口麻袋,让甘朵司将士们和一众武林人士从自己的那一小袋粮食里,分出一些装在麻袋里,给秦城百姓送过去。 自从进城后,王冕校尉就一直跟在沈一心左右。 看到沈一心命手底下的人将干粮分给秦城百姓吃,王冕先是说了一通感激的话,继而便耷拉着两条眉毛,显得格外忧心道:“将军此举,只能解秦城的燃眉之急。日后……日后我们该怎么办?波多罗索就派人那么驻扎在秦城城外,多日来,既不进攻,也不撤退!他……就是想等我们粮食耗尽,耗死咱们呐!” “王校尉。按理说,秦城城池也不算小,且城中之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