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五懒鬼当即将那副极宽的铁耙往前一推,两匹马被绊倒,之后悄无声息倒下。 老六穷鬼眼疾手快地“邦邦”两下,将马敲死。 “取马血!涂在饿鬼胸口!”蔡国从又命令道。 老三酒鬼和老四色鬼,连忙挥起手里的镰刀和锄头,利索砍下两条马腿。 再将那马腿上的血,直接涂抹在老大饿鬼的胸口上。 “啊……” 马血一涂上去,老大饿鬼便从嗓子里吐出一口大大的恶气。 随之,那被绿色陀罗汁弄伤的胸口,也不再继续发黑了。 撇开蔡国从品行不好一事不说,他知道的东西,倒真是不少。 他不止知道中原的黄袍道观,还知道用马血来代替“铁有三”解毒。 马血有抗毒、凝血之功效,认真说起来,确实同铁有三的作用差不多。 能在慌乱当中,立即想到此事,可见这个蔡国从,不是一般人。 见蔡国从有些本事,沈一心不敢在此地继续逗留。 她利用前面不断冲上去的阴兵做掩护,偷偷指挥那一千个真正的大祯士兵,悄悄向后撤去。 可就在此时,沈一心却猛然发现,那些阴兵突然一排排就地倒下了。 随后,更是轻飘飘化做了无数被燃烧过的、带着绿色火边的黑色碎屑,纷纷消散在嘈杂又幽深的夜空中。 原来,竟是蔡国从命令渡过沙坑的荒钚兵,多杀了几匹马。再将那几匹马的血迅速洒在《琢城之战》图上变下来的阴兵身上。那些阴兵一接触到马血,便顷刻间灰飞烟灭。 如此一来,在沈一心带领下的、正向后逃跑的那支一千人的队伍,便算彻底暴露在波多罗索等人的眼皮子底下。 “果真是鬼把戏!原来,沈一心只带了这么少的人!都给我追!今天,绝不能让沈一心跑了!”波多罗索发现真相后,忍不住激动地抽出腰间的金刀,先朝天、再朝前一指,命令所有荒钚兵追赶沈一心。 浑身是伤的沈一心护在黄袍道人朱自真身边,快速问道:“黄道长!你准备好了没?” 朱自真伸手测了一下风向,遗憾摇头道:“将军!不行!我方才试过了,倘若没有东风,那九池水咒是不顶用的。” “唉!”沈一心暗暗叹口气:借东风!借东风!可这片荒漠里,向来最少的就是东风。若要什么西北风,它倒多的是。 “啵兹吨罔兹哒唆!” 眼见着波多罗索与四万荒钚兵越追越近,情急之下,黄袍道人朱自真忽然面色一黑,捏起中指念了个咒。 咒语念完,朱自真又咬破自己右手食指,向空中迅速弹了一滴血。 “朱道长你……?!” “嘭!” 话没说完,沈一心就见那滴血忽然在半空中化作一团红色烟雾,同时大范围地炸裂开来。 “什么鬼东西?!” 波多罗索勒停身下的战马,命几名胆量比较大的荒钚将军去前面查看。 烟雾散去,众人惊见,半空中竟猛然多出一顶方方正正,头顶缠着大红花的软轿子。那轿身用金线绣着各类繁复的花纹,轿子四个角上悬着银色铃铛和黄色流苏。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轿帘就被一只极为修长又纤细的手给挑开一道缝隙。 轿帘后头的一对勾魂眼,迅速往轿子外头看了看,就又将轿帘合上了。 “咯咯咯咯!大王!将军!你们……你们都不认识奴家了?” 那女子在轿内捂嘴咯咯笑,笑声空旷又诡异。 同时,那女子也很会拿捏说话的口气。 她说得话,不仅能够骚人心弦,还天生自带顾影自怜的三分喟叹和恨旁人不解风情的七分埋怨。 在场男人听了,皆对她生出一种别样情感。 追在最头里的几个荒钚将军离轿子最近,他们发现,那轿子里面竟然掌了灯。 灯光不止把轿子里面照得通明,还将女子的身影,清晰投映在前面的轿帘上。 那女子的身段妖娆,看上去,似是比她的声音还要迷人。 那几个走在头里的荒钚将军见状,忍不住垂涎地咽了咽口水。 “来啊!你们几个威武无比的大将军……来啊!”轿中女子又伸出那只纤长玉手,冲着头里那几名将军招了招。 几名荒钚将军虽被女子迷得晕头转向,但起码的理智还在。 所以,在没弄清楚那女子的身份之前,无人肯向前挪步。 “好啊!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听那女子的口气,似是生气了。 很快,便见轿帘被一阵邪风掀起。而那女子则“嗖”地一下,自轿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下窜了出来! 为何用“窜”这个字? 因为那女子的动作,敏捷、灵巧地像动物。 “咯咯咯咯!” 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身上只套了一层薄纱的黑衣女子的四只手,就已经全部攀附在四名荒钚将军身上了! 不止如此,那女子的四只脑袋,还分别在四条伸长的脖子上,晃晃悠悠、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四名荒钚将军的脸。 饶是知道这女子是黄袍道士朱自真用咒语变出来的,那四名荒钚将军还是被吓得不轻。 毕竟,他们肩头上的这个黑衣女子是实实在在有重量的,真的很难想象,她是假人! 再低头看下面,那女子又有四条腿、四只脚。且每只脚下,还踩着一只形态各异的怪物。 那四只怪物头上晃动着各种颜色的透明触角,看起来既恶心,又瘆人! 若是寻常人看到这幅景象,怕是早已被吓晕过去。 但幸好,这四位荒钚将军的胆量,比寻常人的胆量要大上许多。 他们之间互相交换了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