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一心泛红的脸上饱含羞恼之色,刘峥仪不仅没有觉得尴尬和生气,反倒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能让心儿做出这种表情来,是不是代表我方才的举动……着实有些过份了?是啊!她乃我身后那一万人的统帅,我却当真那一万人的面……唉!就算那一万人真的睡着了,我也确实不该…… 想到这里,刘峥仪忍不住自责。 甚至,他想到,用长生缕中的心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待刘峥仪觉得冷静得差不多了,便又在沈一心耳边,唱起先前那首调子凄凉的歌儿来:“风沙儿长,风沙儿狂,风沙儿为小姑娘做嫁衣裳。风沙儿美,风沙儿凉,风沙儿吞噬了小姑娘的爹和娘……” 沈一心“扑哧”一声笑道:“仪哥哥,你想让我睡觉,就莫要唱这样凄凉的歌儿。什么‘小姑娘’?什么‘小姑娘的爹和娘’?这歌词儿,怎么听着那么吓人呢?” 刘峥仪将头上的帷帽稍稍拉后一些,再将沈一心不老实的两只手,重新压到自己胳膊下面,认真解释道:“这首歌,是我被颜赞捉走时,在去秦城的路上,听毛都合歹用汉话唱的。我也不知道,这歌里到底说了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歌语调缓慢又悲凉,很是符合眼下的光景,便唱来给你听了……” “毛都合歹?”经刘峥仪一提醒,沈一心才猛然意识到,她似乎许久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上回,从荒漠将少布三人救出时,也没有任何“灵蛇鞭”毛都合歹的消息。 说实话,沈一心并不相信,毛都合歹会死在这片荒漠里。 因为,之前毛都合歹研习沙蛇习性,常常需要长时间待在荒漠里。所以说,他对荒漠,绝对比寻常人熟悉得多。 那怎么会……不熟悉荒漠的少布等人还活着,而熟知在荒漠中如何生存的毛都合歹却不知去向? 其实,当时少布几人说毛都合歹定已经死在这片荒漠里的时候,沈一心就怀疑了。 如今刘峥仪重新提起这个人来,沈一心更是有种“他还在某处活着”的强烈直觉。 见沈一心依旧紧锁眉头不肯睡,刘峥仪不得不与她聊上几句:“你派出哨兵刺探敌情,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们的队伍动身出发?” 沈一心神飞的思绪被刘峥仪一句话给拉了回来,她缓缓道:“如若哨兵带回来的消息,没什么特别的,那自是要在今日夜里出发。” “你是想趁着夜色偷袭他们?可是,心儿你想过没有,就算是在夜里出发,波多罗索他们,也必然早有准备。”刘峥仪恢复了三分正经颜色,口气里带着一丝担忧道。 刘峥仪与沈一心都明白,阿鲁娅的“猎日阵”失败,必然会有在暗中监视他们的荒钚兵,回去把这消息报告给波多罗索。波多罗索有了提防,再想直接去增援秦城,就难了。 没想到,沈一心却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道:“我哪能那么傻?我准备让我们这支一万人的队伍兵分三路。其中一路走中线,主要负责吸引波多罗索的主力。其余两路则从东西两面,向秦城方向合围进发。如此一来,波多罗索必定拿我们毫无办法。” “波多罗索为人精明,他如何能乖乖地让主力进攻我们的中线?”刘峥仪很快就提出了胸中的疑问。 “哼!”没想到,听了刘峥仪的问题后,沈一心竟从鼻子里冷“嗤”一声,道:“既他波多罗索能让喀斯末夫人用‘猎日阵’来困住我们,那我们如何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峥仪面上明显有些诧异:“难不成……心儿你也会‘猎日阵’?你可不能……!” “仪哥哥你想什么呢?我哪能有那本事?”不等刘峥仪说完,沈一心就打断了他:“我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用别的法子,来反治波多罗索的荒钚兵。” “仪哥哥,你还不知道吧?”说到这里,沈一心忽然神秘地笑了笑,再降低声音道:“我派出去的那十名哨兵,可不完全是为了探路!他们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故意让波多罗索的人发现!若是他们能将荒钚兵的主力给引来,那才最好呢!” “这是为何?”若说沈一心要用相同的法子反治波多罗索,刘峥仪还能理解。但沈一心又说她要让十名哨兵故意引荒钚军的主力前来,刘峥仪就完全不能理解了:“要是这么做的话,那我们队伍的行踪,岂不是就完全暴露给了波多罗索?心儿你方才还说,要兵分三路围向秦城。可若提前泄露了行踪,那不就等于让波多罗索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如此一来,对我们有何好处?” “嘻嘻!目前来看,确实没有任何好处!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那么做!至于原因嘛……眼下我还不能告诉你。”沈一心微微眯起两只好看的眼睛,将头偏过一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刘峥仪的大腿上,略带疲惫道:“不过仪哥哥,我可以提示你一下,就算我们的行踪完全暴露给荒钚兵,我也是不怕的。因为,我有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疑惑的同时,刘峥仪不忘回头看了那条长长的、一万人的队伍一眼。 此番,他们得到甘朵司的支援,不过也就是五千甘朵司士兵,以及些许正常军备而已。 这中间,确实有些重要军备。 那些重要军备,包含两门火炮、三辆战车、五万箭矢。除此之外,就是将士们随身携带的刀、剑、匕首了。 刘峥仪实在想不通,这些东西,有哪一样能被称之为“秘密武器”…… 思来想去没个头绪,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