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沈一心的问题脱口而出。 原来,刘峥仪上回将李君瑶交给这个骆驼司的东、南、西、北四位店主看管后,就一直忘了和沈一心说清楚李君瑶的事。故,直到现在,沈一心也不知道李君瑶亦在迤都。 南见刘峥仪第二日还没有传来如何处置李君瑶的消息,便只好先封了她的穴道,让她暂且在骆驼司中帮忙。 “刘峥仪呢?”李君瑶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向沈一心发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后,沈一心脸上登时浮现出三分愧色:“仪哥哥被荒钚人捉走了……” “什么?!”李君瑶突然将手里的抹布,用力摔在一张无人的空桌子上,再用双手拼命掰住沈一心的两只肩膀道:“刘峥仪是为了救你才会去以身犯险的,你怎么能让他落入敌手?!沈一心!我要杀了你!” “沈一心?!”方才,那位叫南的店主还站在一旁默默观望,可在听清楚李君瑶喊出的“沈一心”三个字后,他就立时神情激动地上前打量着那位面若桃花、做一身男子打扮的英俊人儿,小心翼翼道:“你真的是……紫珠将军?!” 沈一心将头偏向一侧,看着脸上刺着半只朱雀的南店主,有些疑惑道:“敢问阁下是……?我们认识吗?” 见沈一心根本不记得自己了,南心中难免失落。 不过,他很快就暗暗开导自己道:紫珠将军日日忙于战事,见过的人千千万,又怎会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不要紧!她不记得我不要紧,我记得她、感激她就行了! 想通了这一层,南连忙挥舞右拳上去,一把打开李君瑶抓在沈一心肩膀上的两只手,再恭恭敬敬道:“将军不记得在下没关系,在下是……” 南刚要开口介绍自己,沈一心却突然施展起“空踩七星步”穿过整个大厅,再拔高音量,脸上透露着满满的惊喜和三分不可置信道:“你该不会是……陈清南……小南子吧?” 她记得! 她竟然记得?! 南,狂喜! 南的头点地如小鸡啄米一样勤快、用力:“就是我!紫珠将军!没想到……将军竟还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 说到最后,由于过于激动,南竟一个没忍住,在眼角流出两行热泪来。 “哭什么?!”沈一心高兴地上前凑近南几步,再低头看着他脸上的半只朱雀道:“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画了半只朱雀在脸上?害我方才都差点儿没认出你来!” 矮个子的南高兴地抬头看向沈一心,解释道:“我与兄弟们开了这家骆驼司。为了能让客人们更好地记住我们,这才在脸上刺了青。” 语罢,陈清南便招呼东、西、北三位店家过来见过沈一心。 沈一心这才发现,那个叫做“东”的铎蠹店家脸上刺有半条青龙,叫做“西”的荒钚店家脸上刺有半只白虎,叫做“北”的大古店家脸上则刺有半只玄武。 沈一心笑道:“小南子!多日不见,你变聪明啦!你想的这个法子,确实可以让南来北往的客人,更好地分辨你们。” 能得“紫珠将军”夸奖,陈清南当真是喜不自禁。 “不过,既然你们已经选择把四只神兽刺在脸上了,又为何只刺半只?怎么?是怕疼吗?”沈一心打趣道。 陈清南的面色微微红了红,又隔着藏青色的帽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并非是南怕疼,只是……有恐我们几个下等人,污了神兽的身份,这才只刺半只……” “什么上等人、下等人?!南!你又来了!”沈一心锁紧眉头,半是责怪,半是心疼地看着陈清南道:“神兽本就是子虚乌有之物,你们又何必拿这样的说词来作践自己?!” 陈清南有些感激地回望沈一心:“将军当真这样想?” 沈一心笃定地将劈风剑抱在自己胸前,冲陈清南点头道:“当然!在我眼里,天下的所有人,皆无高低贵贱之分!” 闻言,陈清南心中颇受触动。 要知道,陈清南之所以对沈一心格外崇拜,除了她救过自己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远超于常人的开阔胸怀。 陈清南明白,沈一心从不会因为他们是小民就随意欺辱,亦不会对有权有势之人阿谀谄媚。 眼前这个人,果真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紫珠将军! 为了证明自己胸中再无上等人、下等人的想法,陈清南连忙表明立场道:“多谢紫珠将军提点!等空闲下来时,我就和兄弟们就把完整的四只神兽刺在脸上!” 沈一心笑道:“这才对!小南子!你要记住,做人千万不可妄自菲薄!” 陈清南高兴应道:“我记住了,将军!” “你们叙旧叙够了没有?!”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李君瑶见沈一心在遥远的迤都,亦有南这么个忠心拥护者,简直都要嫉妒地发疯了! 不!她不止嫉妒沈一心这一件事,沈一心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嫉妒地发疯! 可眼下,根本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毕竟,李君瑶再自私、再坏,也还没有坏到完全不顾刘峥仪性命的程度:“你方才没有说清楚,刘峥仪是被荒钚的什么人捉走了?” 这回,沈一心没有直接回答李君瑶的问话。 她转身冲陈清南挑了挑眉毛,陈清南便立即会意地解释道:“这个疯女人……是一位自称将军未婚夫的男子将其留在这里的!那位年轻人说,这女人三番两次地想害将军的性命。故,没有将军的命令,我们也不敢放她走,就只好先让她留在骆驼司里帮忙了……” “我那位未婚夫……可是叫做刘峥仪?”沈一心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