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眼下受额尔敦所制,一旦提出质疑,不是被地上的“炎烈蒸如许”烧死,就是被冲入正殿的额尔敦亲兵杀死! 权衡过后,朝臣们皆以为哪种死法都不太好受。故,他们才个个闭口不言。 就连方才气焰还十分嚣张的博古,此刻也十分识趣地低下了头。 不!不止低下头,博古甚至希望,他能有个直接钻进地里的本事,这样,额尔敦就不会发现和迁怒自己了。 不过,就算博古没有这样的本事,额尔敦对他也是直接无视。 “阿鲁台。我本以为,就算平日里的你不算顺从,但也不至于有逆反之心。可今日一事,足以证明,你对我们多所罗一族……不够忠诚。”相比于高大的金色王位,额尔敦坐在里面,实在显得太过小只。不过,他的身体虽然又瘦又小,但威严和气势,却丝毫不输给他的亲生父亲鬼沃赤。 ……不!应当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 阿鲁台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额尔敦,心情一度坠入谷底:果真,我还是太低估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孩儿了…… 阿鲁台如今换了新鞋子,本可随意走动,但他的双脚却似是被牢牢黏在地上一般,再也迈不开腿。 “哼!大将军!你怕个小孩子做什么?!我等选择千里迢迢地来铎蠹追随大将军,可不是为了看大将军这副哭丧脸的!”说完,猿啼堂堂主窦文鹤,忽然一个飞身至额尔敦身侧。 额尔敦刚想逃,其咽喉就已经被窦文鹤用两根枯瘦手指,给稳稳捏住了! 额尔敦心中一紧,紧接着努力转动眼睛向那个留着两条鲶鱼胡须的窦文鹤脸上看去:我明明已经提前安排卓力克图那些一等一的弓箭手在一旁时刻谨防窦文鹤这些人了,怎么……他还能近我的身?!难不成……这个窦文鹤,是中原的绝顶高手?!倘若真如此,那便算是我……失策了……! “窦老你……?!”阿鲁台实在没想到,他们一行人被逼至绝境,窦文鹤竟还能绝处逢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哈哈哈哈!额尔敦!眼下你的命已经落到窦堂主手里,胜负……又未有定数了!你还不快让你的这些铁骑撤走?哼!你得知道,窦老现下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见局势逆转,阿鲁台的斗志又突然被点燃起来。 以额尔敦的性格,他自然是不愿意服输的。 但眼下这种情势,又让他不得不暂时低头。 无奈之下,他最终只能冲为首那名铁骑兵将领点了点头。 将领会意,不敢在大殿多待,当即指挥着百名铁骑兵,有序撤到了大殿之外。 可并非是铁骑兵撤出殿外,额尔敦就安全了。 毕竟,眼下额尔敦乃是阿鲁台等人捏在手里的唯一筹码,他们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个筹码。 故,待一众铁骑兵撤出大殿后,阿鲁台就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你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还想当整个铎蠹的王?!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哼!你的铁骑刚刚杀了我手底下那么多人,现在……我要让你把手里的铁骑兵兵权交出来!” 在铎蠹,谁都知道,铎蠹铁骑兵乃是整个铎蠹最厉害的战斗力量,谁能拿到铁骑兵的兵权,就等于拿下了半个铎蠹! 阿鲁台此时提出这样的要求,其用意,昭然若揭。 不过,额尔敦却对阿鲁台的这个无理要求,无动于衷。 见状,阿鲁台又道:“额尔敦!你要是自己乖乖将调动铁骑兵的黑金符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倘若你与我周旋、挣扎,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谁要对铎蠹少主不客气?!”眼见着窦文鹤伸手就要向额尔敦的怀中摸去,大殿门口忽然出现一人。 那人出现的悄无声息,如鬼似魅,大殿中,竟无一人提前察觉。 紧接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人的身形又突然一动。 等他再回到大殿门口的位置时,其身旁,已然站着铎蠹少主额尔敦了。 这人……竟在一眨眼的功夫间,就将额尔敦从窦文鹤的手里救了出来?! 众朝臣个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毕竟,方才窦文鹤的功力,众朝臣们可是有目共睹的。 他既能从半路接住神箭手卓力克图的箭,又能在重重铁骑兵的包围下,瞬间制住额尔敦! 此等功力,已是令人骇然! 可就是这样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在面对刚刚出现的神秘人时,竟毫无反抗之力!甚至,他连同那神秘人交手的机会都没有! 说他是“神秘人”吧?其实,众人又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到底是哪里眼熟,却着实说不上来。 只见那“神秘人”容貌上乘,气质颇佳。他里面穿一件朴素的藏青色长衫,外面套一件御寒的并蓝色夹棉斜襟马甲,脚蹬一双纯黑色千层短靴。单看这副打扮,实在显得他整个人有些灰扑扑的。不过,因他长得实在太过好看,故,就算穿着朴素,也能让人一眼发现他。 而额尔敦只抬头看了那“神秘人”一眼,就在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阿鲁台!你手里没了人质,眼下……就是死路一条!”“神秘人”对阿鲁台不紧不慢道。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哼!我看你的模样,并非是铎蠹人,我劝你……不要插手我们铎蠹的国事。”心惊之下,阿鲁台只能这般口出妄言,以掩盖自己心中的不安。 “你们铎蠹的国事?哼!”说着话的功夫,大殿之内,又匆匆走进来一队人。 为首那人穿一件团绣的白色锦袍,脚踩一双结实牛皮做成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