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任雪婵自嘲地笑道:“我这是在做什么?这一年多来,人家明明在躲着我,可我还上赶着去易牙谷找人家,却不曾想,人家连‘家室’都有了……唉!我真傻……” 任雪婵握紧那块儿转了一圈儿,又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小小“飞鱼牌”,心头百感交集。 她想哭,却没有眼泪。 想笑,却又实在没那个心情。 她就那么久久地望着卫怀济离开的门口,一动不动。 “我回来了!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这回,回来的确是沈一心。 不过,任雪婵却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去门口迎接她。 而沈一心刚一进门,就发现了任雪婵的不对劲。 这个“小吃货”,原来都是一听有好吃的,就会立即凑上来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沈一心略带疑惑地将薄饼递给武霖铃,让她去跟其他几人分了。 再把剩下的两个薄饼放到任雪婵手里道:“任妹妹。吃两口吧,这热乎乎的薄饼可好吃了。” 那薄饼的香味儿在这屋里四处飘散,但任雪婵却连看都不看。 甚至,对沈一心的话,她亦充耳不闻。 沈一心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陆非适几个人,他们却皆都别过头去,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最后,还是武霖铃出声解释道:“方才我们这里来了个带着老婆孩子的男子借宿,可那男子……却是易牙谷的少谷主……卫怀济。” “卫怀济?!”沈一心脱口而出,同时,在心下暗暗感叹道:这天地间可真是小啊!任妹妹都逃到铎蠹来了,竟也能遇到他?!而且,他还成亲了?!只是不知,他的妻室是谁……呵呵!也是!从鬼门峰那次,我就能看出,他护着任妹妹的决心,远不如那个为了救任妹妹而丧命的鲍汉!如今,他又在任妹妹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妻室,更让人愤怒! 沈一心深知,这“情伤”一事,靠任何人劝解都不行,唯得等任雪婵自己慢慢“消化”才成。 故,沈一心便静静坐在任雪婵身侧,什么都不再问。 自午时到傍晚,沈一心足足陪着任雪婵坐了整整一下午。 陆非适见天色已晚,忍不住蹲到沈一心身边问道:“师姐!你不是说,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做吗?怎么竟陪着这傻丫头坐起来没完了了?” 沈一心突然伸手,在陆非适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 陆非适吃痛,呲牙咧嘴地看着沈一心,生气道:“师姐!我好心好意问你,你打我做什么?!” 沈一心眼睛直视前方,手里摸起门前的一根干草,放在下巴上慢慢地扫来扫去道:“你不许说任妹妹是傻丫头。她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子……” 陆非适用力揉搓着自己稍稍有些鼓起的脑门儿,不可思议道:“什么最好的女子?!我看她就是个傻丫头!” “你还说?”沈一心的语气里带上了三分威胁的意味,她眯起眼睛看向陆非适道:“你要再说任妹妹的坏话,我可就不只是弹你脑门儿这么简单了。” 陆非适见沈一心认真起来,心头不由一颤。 因为,他自小到大,都是在沈一心的这种“淫威”下长起来的。 小时候,为了磨练陆非适的耐心,沈一心曾半夜让他去梧桐山上捉黑色乌鸦。可陆非适在梧桐山上转了两个时辰,也不曾看到一只乌鸦的影子,于是,他就自作主张地捉了只别的鸟回来。沈一心见了,便将陆非适捆在长条板凳上,足足打了他脚心三十下!那次挨打,让陆非适半个月不能下床走路。 还有一次,在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沈一心曾让陆非适在梧桐山前面的那个深潭里,脱光衣服,泡足十八个时辰。而陆非适只泡了三个时辰,就被冻得牙齿打颤,受不了了。他不仅中途逃走,还偷偷摸摸回自己房中洗了个热水澡……此事被沈一心发现后,又挨了五十下的背板! 虽然,这两次的事都是他们的师父三更散人授意的,但执行之人,毕竟是沈一心。故,陆非适骨子里,当然会对沈一心有所惧怕。 而此时,沈一心正是利用了陆非适对自己的这几分惧怕,对他加以威胁。 且不出所料的,这威胁奏效了。 陆非适当即转身往屋内走去,一句也不敢再多言。 “沈姐姐……你不用管我,你去忙吧!你忙的都是国家大事,而我……没出息,心里只有儿女私情……”任雪婵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她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哭腔,但沈一心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因为,无论什么事,只要能说出来,那就说明已经解决一半儿了。 沈一心只字不提卫怀济,只对任雪婵说了些自己在凉州卫时带兵打仗的事。 一开始,任雪婵还觉得十分无趣,但越往后听,却越觉得有意思! 甚至,在听到武霖铃用她制作的“负版”黏在铎蠹士兵脚底,并将他们掀了个底朝天后,任雪婵更是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后来,她甚至连连拍手追问,那些为了防止被掀倒,而脱掉自己鞋子的铎蠹士兵最后如何了…… 在沈一心告诉她铎蠹兵大败后,任雪婵不由“腾”地一下站起身,豪气冲天道:“打得好!那些个侵犯我们大祯的铎蠹兵,就该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说完这句话后,任雪婵登时觉得自己身后出了一背的虚汗,而方才得知卫怀济与碗儿成亲后的难过和愤懑,亦随着这些发凉的虚汗,立即消散掉了一大半儿!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沈一心道:“沈姐姐!等铎蠹的事了了,我也想……跟着你带兵打仗!” 沈一心知道,任雪婵想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