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与你结为真正的……?!”听到这里,刘峥仪便听不下去了,他大声打断秦桑榆道:“秦姑娘!我方才好心救你,你现下却怎么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如何血口喷人?!”突然,秦桑榆一改往日里柔柔弱弱的样子,眼神有些发狠道:“怎么?我的好夫君!我说我们两个成了婚,结了夫妻,就是侮辱你了?!我问你!一月前,在我师父的主持下,我们……是不是在铎蠹边境一个叫做瓦力的村子里,拜过堂、成过亲?!” “这……”刘峥仪神情极为慌张地看了沈一心一眼,再快步凑至其身边解释道:“心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当时,事态所逼,我才……” “这么说……”沈一心忽然回头,定定看着刘峥仪的眼睛道:“这么说,你同秦姑娘拜过堂、成过亲这件事……是真的了?” 刘峥仪挣扎了半晌,终究痛苦承认道:“不错……” “呵呵!那昨日我们相见之时,你为何不告诉我?”沈一心似笑非笑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沈一心冷笑:“倘若不是今日秦姑娘找到这里,这辈子……你恐怕都‘来不及’同我说吧?” “不是……心儿!”情急之下,刘峥仪当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想说当时若他不同意与秦桑榆成亲,那秦罗衣就会立时来杀了沈一心。 他想说与秦桑榆成亲,只是缓兵之计,因为他并未与秦桑榆行夫妻之实! 可这些话,又如何让刘峥仪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而刘峥仪这番犹豫之下,便又被秦桑榆钻了空子。 她略带哭腔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仪哥哥他是不喜欢我的!于是,在新婚之夜,我只好对他用了‘烟花媚’!其实,这‘烟花媚’之前在那个地下酒窖时,我也曾对仪哥哥用过,可因那时仪哥哥不曾对我动心,故,这‘烟花媚’对他来说,便起不了作用。可……可新婚那夜……我也不知为何,那‘烟花媚’……竟对仪哥哥他起作用了……!” 听到这里,沈一心的胸中简直痛不欲生。 他们……果真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吗?怪不得!他看她被欺负会紧张,还会替她出头、抱不平!却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这般地步!只有我一个傻子……还被蒙在鼓里!呵呵呵呵!枉我一直等着他!看来,我的一片痴心,算是彻底错付了! 虽心中翻江倒海、宛如刀割,但沈一心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 她带着三分嘲弄的神情看刘峥仪一眼,一字一句道:“恭喜秦姑娘。依我看,这正是说明,你的仪哥哥……对你动了真情不错。” 因沈一心家中经营烟柳之地,故,她对“烟花媚”,自是并不陌生。 可她却着实不知,秦桑榆所说的“在地窖之时”,是什么时候的事。 难不成,刘峥仪那时,也曾与秦桑榆独处过? 但此事……刘峥仪却从未向自己透露过! 呵呵…… 想到这里,沈一心不禁嘲笑自己:他为何要与我透露此事?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如今,秦姑娘才是他正牌妻子,而他同我……就再也没了干系!那这些事……我就自然不必再追究。 刘峥仪见沈一心的面色一直往下沉,心中不由越来越慌。 他想立即求得沈一心的原谅,但又苦于要解释的事情太多,着实不知该从哪件事讲起。 于是,憋到最后,刘峥仪只能无力道:“新婚之夜,没人对我用什么‘烟花媚’,我也更没与什么人做过夫妻!心儿……你要相信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刘峥仪的语气里,明显带上了一丝哀求之意。 而那丝隐隐的哀求之意,竟狠狠地拨弄了一下沈一心心中那根最柔软的弦。 甚至,让她一度忍不住,要拉起刘峥仪,去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认真听听他的倾诉! 可这股热烈的冲动,很快就被秦桑榆接下来的一番话,给瞬间浇灭了。 但见秦桑榆面上一红,眼神颇为羞赧道:“沈姑娘。我知我在新婚之夜,用‘烟花媚’这般下作手段来迷惑仪哥哥不光彩,但……但我实在太喜欢他了,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再者,眼下,我不止是来寻我夫君的,更是……来替我肚子里的孩子,寻他亲爹的!” “孩子?!”听到这两个字后,沈一心登觉五雷轰顶。 紧接着,她更是一个站立不稳,就要往后栽过去! 幸好,聂远征一直在旁观察着沈一心的脸色,才能在沈一心倒下前,及时将她接到自己臂弯里! 刘峥仪见状,张嘴想说什么。 又一想到自己头上如今被罗列的各种“罪名”,就只好将那些话重新咽回去。 “呵呵呵呵!很好!你们竟然连孩子都有了……”沈一心推开聂远征,故作坚强地挺直腰背,冷笑着看向刘峥仪道:“你走吧!去做你的夫君,做你的爹,我们两个……此生永不再见!” 说完,沈一心便直接扭头回了屋。 沈一心的动作之快,让刘峥仪想捕捉她的一丝背影记在脑海里,都没能成行。 与此同时,他耳朵边上还一遍遍地回响起沈一心绝情的话:“此生永不再见”。 此……登时让他觉得肝肠寸裂! 她……真的是不信我的!她宁愿信秦桑榆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也不愿听我半句解释……呵呵!或许,我们两个的感情,并没有我一直想象的那样深厚。反倒是……极其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她定是觉得她的一片痴心错付了,那我的冤屈呢?又该向谁去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