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纳兰吃惊道:“方才在帐子中时,我还以为这人只是你的随从!怎么?他竟是你的新婚丈夫吗?可……可你上回不是说,你已经与铎蠹少主额尔敦定亲了吗?” 沈一心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嘴角,在心底把聂远征骂了八百遍后,才开口答道:“我……唉!此事说来话长,等稍后回到公主的帐中,我再将此事细细告知给公主。” 纳兰公主狐疑地看了沈一心一眼,之后便果真不再追问。 至于沈一心为何如此推辞,皆因她还没有在心中编排好与额尔敦“退婚”,又与聂远征“成亲”的缘由罢了。 纳兰与沈一心说话的功夫,也见早已驱马行到了前面去。 纳兰公主见状,连忙带着沈一心赶上。 三人一路行至一片极为广阔的草原上,也见才突然勒停快马,回头对纳兰公主道:“孩儿!今日,我们父女二人就在这里说说贴心话吧!” 沈一心心道:你父女二人说贴心话,为何要带上我?此……实在令人费解…… 很快,纳兰公主便心直口快地提出了相同的疑问:“父王!既是你我父女二人要说说贴心话,为何要让心儿也一同前来?” 也见看了迎着草原上高高的太阳,整张脸都显得熠熠生辉的沈一心一眼,幽幽道:“因为我要同你说的事,也同乌妮尔有关!” “同乌妮尔有关?”纳兰公主不明白,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怎么会同沈一心有关。 但也见不再给她时间继续发问,他大手一挥,指着整片广袤草原,气势十足道:“纳兰!我问你!这是哪里?” 纳兰奇怪地看了也见一眼,之后如实答道:“这是巴盟河畔,是我们瓦剌族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更是我从小到大的家!” “那你爱你的家吗?”问这句话时,也见灰沉沉的眸子里,明显变得闪亮起来。 纳兰公主似是也被她父王的这种高亢情绪感染,她神采奕奕地直起身子,自豪答道:“当然爱!这里牛羊成群,百姓淳朴。最重要的是,我爱的人都生活在这片草原上,我当然爱!” 也见满意地点点头道:“孩儿!父王时至今日,已循循老矣。且我的头疼症日益加重,就连最厉害的神医也束手无策,父王尤恐,自己时日无多……” “父王胡说什么?!”纳兰听也见突然说出这般伤感之话,忍不住着急地驱马向前,与也见并肩前行:“父王身体康健!那头疼症,只不过是极小病症,父王威武之躯,不怕这样的小小病魔!” 也见偏头看着纳兰公主,目光中带着欣慰与宠爱:“你能忧心父王,父王很开心。只不过,生老病死,从来不是我们自己能左右的……他们中原有句话叫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父王还能活多久,全凭天说了算……” 说到这里,也见忍不住地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他突然觉得,后脖颈儿处的一股热流,直钻自己头心! 且那股热流在流动过程中,似是夹杂着许多尖刺,将他的整个后脑勺刺得生疼! 不过,也见并未将这种疼痛表现出来,他只是轻轻晃了晃头,就继续对纳兰公主道:“父王就剩你一个女儿了,倘若父王死了,我们大古,必定会掀起一场不小的纷争!到时,你恐怕难是你叔父家那些孩子们的对手……” “父王……你什么意思?!”隐隐觉察到也见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之后,纳兰公主忍不住吃惊:“难道父王是想……父王是想……?!” “你没猜错!我的孩儿!”也见重重叹口气,随后一脸肃穆地看着纳兰公主道:“在我死后,我想让你继承我们大古的王位!” “怎么可能?!”震惊之余,纳兰公主禁不住手下使力,惹得她身下的马儿受惊,突然毫无征兆地往前急奔了几步! 纳兰公主跟不上那马儿的速度,登时身子后倾,差点儿就要摔下马去! 幸好沈一心及时伸出右手,向后揽住了纳兰公主的腰,两人才平安无事。 之后,沈一心又贴在那马儿耳边轻声安抚几句,那马儿便很快安静了下来。 “没想到,你不仅聪明过人,还懂得驯马之术!”也见突然出声道:“我看你这驯马的办法厉害得很!就算是我们从小与马为伴的草原人,也不可能让受惊的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静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一心故意将眼睛看向别处,再低声答道:“回大王。这是在下的江湖师父教给在下的一种特殊‘马语’。此‘马语’不仅极其难学,还……有辱大王威严。故,大王还是不要详加追问的好……” 也见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就不必回答了。不过,我果真没有看错人!” 也见满意地看着沈一心道:“上回,你在我面前,用计谋拆穿想污蔑你杀了哈丹巴特尔长子的那几个中原人的阴谋时,我就注意到你了。你虽眼睛瞎了,但却智勇双全,是这世上难得的人才!我且问你,日后,倘若纳兰为大古王,你可愿意留在她身边,辅佐她?” 原来,也见喊我来此处,竟是这个目的!对于也见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沈一心是万万没想到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料到,也见会让纳兰公主继承大古王位!毕竟,大古历来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女王! 看来,为了让自己的女儿继位,也见这是想罔顾大古一直以来的传统了! “丹汗叔叔家的苏德儿,骑术精湛,为人慷慨。我想,他定是比我适合做大古王……”纳兰公主突然出声道。 “哼!苏德儿那小子确实慷慨!不过,他却有些慷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