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沈一心一行人便兵分两路。
卫怀济带任雪婵和碗儿两人,按原路返回,他们打算先去卫可言在鬼门峰的药庐中取些药材,为任雪婵止血。
而沈一心和刘峥仪二人,则自峰顶的另一端下山。
因沈一心和刘峥仪走的这条路,没有任何人力所修的石阶,是以,这一路下来,便极为凶险。
陡峭、打滑的山体,凌乱无序的树枝、杂草,再加上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冒出来的不知名白骨,难免让人心生疑惧。
不过,沈、刘二人身上有《长生签》和《长生缕》这般厉害的功夫傍身,也就有恃无恐。他们自峰顶施展轻功下山,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顺利来到了峰底。
若换做习武的寻常人,想顺利抵达峰底,怕是天都要大亮了。
借着若有似无的月光,沈一心和刘峥仪开始在杂草堆里仔细寻找起虺狮兽和鲍汉来。
可寻了半晌,也不见他们的任何踪迹。
刘峥仪抬头向峰顶看去,一脸疑惑道:“不对啊心儿!若从上面直直掉下来,应该确是落在这里没错!可我们为何寻不到他们?”
见沈一心不说话,刘峥仪又放眼向峰底四周望了望。
待发现这里群峰林立,沟沟绕绕尤其多的时候,刘峥仪忍不住有些绝望道:“要是就近这片地上寻不到,那我们是不是要将周围的草丛都搜个遍?这……心儿!仅凭你我之力,就算我们在此处搜上个三天三夜,怕也搜不完呐!”
沈一心的眉头紧了紧,忽然,她闭起双眼,嘴唇轻启,幽幽道:“仪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峰底的风,同别处……有些不一样?”
刘峥仪闻言,也学着沈一心的样子,慢慢合起眼睛。
半晌后,他惊讶地睁眼看向沈一心道:“这里的风,果真不一样!它是打着转儿来,又打着转儿走的!可方向,却飘忽不定。”
“那……”刘峥仪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为难:“那如此一来,虺狮兽和鲍汉,不就更难找了?谁知这怪风,将他俩吹到哪里去了?”
沈一心冲刘峥仪眨眨眼,再从腰间取出一块儿白色帕子,狡黠笑道:“我方才试过了,这风吹的方向,虽感觉上是飘忽不定的,但实际上……却也有迹可循!你瞧!”
说完,沈一心便举起手里的白色帕子,再根据帕子飘起来后不断变换的方向,随口解释道:“东、南、西南、北、东北!东、南、西南、北、东北……”
几次试下来,刘峥仪发现,那怪风吹动的方向,果真是按这“东、南、西南、北、东北”的顺序打转儿的。
待刘峥仪看明白了,沈一心才将手里的帕子一松,那帕子便旋着身子往东北方向飞去了。
“心儿!你当真聪明!如此一来,我们就能知道,鲍汉和虺狮兽定是落在东北方向了!”
沈一心点点头,之后,二人便一路往东北方向寻去。
果真,朝东北走了不过二里地,沈一心就在一处半人高的草丛里发现了鲍汉的尸首。
说这具尸首是鲍汉,其实全凭他所穿的衣物来判断。因为,从鬼门峰峰顶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鲍汉的真正面目,早已全非。
沈一心肃然起敬地对他抱了抱拳,感慨道:“你虽是鬼门峰的人,但你舍身救任妹妹的情谊,我记下了。你放心,我定好生安葬你。”
刘峥仪突然道:“心儿,你想好生安葬他,不如就自这里往北行百步。那里有一座四面环山的小土丘,正适合做他死后的安身之地。”
沈一心捡起地上那块儿提前飘到此处的白帕子,小心翼翼盖到鲍汉脸上,再回头看向刘峥仪道:“哦?没想到……仪哥哥竟还懂风水?”
“略懂一二。”刘峥仪见沈一心的语气里有些怅然若失,不禁奇怪道:“心儿,你怎么了?”
沈一心笑得略带苦楚道:“仪哥哥……方才,我真没想到,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情形下,肯为任妹妹豁出性命的,竟是与她没见过几面的‘牛头金刚锤’鲍汉。而非……卫少谷主。”
刘峥仪叹口气道:“此乃人之常情。毕竟,卫少谷乃一懂得权衡利弊之人。”
“权衡利弊……?”沈一心摇头道:“不对,仪哥哥。若在感情的事里权衡利弊,那这两人之间的喜欢,就不够纯粹了……”
刘峥仪怜爱地伸手拍了拍沈一心的小脑瓜,宽慰她道:“心儿,你管别人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并非权衡利弊就够了。”
沈一心歪起头来,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真的吗?”
刘峥仪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但面上却强装镇定道:“自是真的。”
沈一心莞尔一笑道:“看把你吓得!嘻嘻!谁对谁没有权衡利弊呢?毕竟,就连我自己,也是因垂涎仪哥哥你的‘美貌’,才对你倾心的。”
刘峥仪还待要说些什么,沈一心却又倏地正色起来嘱咐道:“既仪哥哥知道安葬鲍汉的风水宝地,那此事……就拜托给你了。”
“心儿!你去哪里?”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