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仪苦笑一下道:“沈姑娘竟有这般心思……刘某佩服……”
“嘘!”刘峥仪还待要再说下去,沈一心忽然将食指放到双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不可多说!他们似是……回来了。”
刘峥仪见状,自是摒气息声。
很快,二人就听见靠近墙边的那个木筐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声。
之后又那木筐先是轻微地左右摇晃了两下,紧接着,那盖子底下便冒出一个呆头呆脑、憨态可掬的小老虎脑袋来!
刘峥仪连忙上前弯下身子,将逐日从木筐中抱出,语气怜爱道:“原来是你这小东西睡醒了!竟害沈姑娘误以为,是花二郎他们回来了呢!”
“谁在背后议论我花某?!”刘峥仪话音刚落,就听花二郎自鹿河寺外喘着粗气大声叫嚷道。
而就在刘峥仪抱着逐日转过身的功夫,聂远征和花二郎二人皆已经全须全尾地自寺外飞身至寺中。
花二郎脚刚一落地,就将其右肩上一只没了气息的梅花鹿和左肩上被捆住脚的三五只山鸡,“噗通”“噗通”两声扔在了地上。
且他边扔,嘴中还边抱怨道:“这一趟……可算是累死老子啦!”
刘峥仪不禁有些奇道:“花大侠,以你的功夫猎来这些东西,应当费不了多少力气才是。怎得你却累成这般模样……?”
花二郎“哈哈”一笑,甚至连其鬓边最珍爱的那朵艳丽山茶花耸拉下来,他亦都全然不觉道:“这些东西,确实费不了花某多少力气!可……哎?聂老弟!你还不快将你手里的好东西,拿给刘少侠看看?嘿嘿!”
本来一直站在后面的聂远征闻言,这才走到前面来,将手中用半干秸秆捆住的一大坨湿乎乎的东西,径直就往空旷的地面上一丢!
沈一心闻到自那坨东西上传来的刺鼻血腥味儿,忍不住一阵恶心道:“这是……什么东西?怎得这般难闻?”
不待有人回答,逐日就似是受了惊一般地自刘峥仪怀中突然跃出,之后,又不停围着那坨湿乎乎的东西,莫名低吼起来!
“呜呜”“呜呜”一声声、一阵阵,竟叫得好不凄惨!
花二郎见状,又是仰天一笑道:“这小虎崽子!倒是恁得识货!竟认得这般好东西?!哈哈哈哈!”
聂远征偷偷看了沈一心一眼,见她脸色较之方才果真有所缓和,这才稍微宽心些,随口玩笑道:“嘿嘿!这是它的远房亲戚,它自然认得!”
“什么?!”沈一心惊奇道:“这难道是……?”
“正是虎胆!”花二郎接过沈一心的话头道:“没想到,似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竟有许多男子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哼!不幸我这聂老弟……也是其中一个!他为了给你补身子,竟在林中连猎三只老虎,并以快刀将他们的虎胆取出!且他那时……”
说到这里,花二郎忍不住看向聂远征脸上、身上的点点血迹道:“且那时,聂老弟他竟似是杀红了眼!竟……竟差点儿就把那三只老虎给吓疯!知道的以为他是在打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拿那三只吊睛白额畜生泄愤呢!哈哈!聂老弟!你有这个身手,我可着实不该轻信了你不会打猎的鬼话!”
聂远征得空抬起袖子,将脸上的血迹一抹,若有似无地看了沈一心一眼道:“我有何愤要泄?只不过是……我喜欢的人她不喜欢我,我心中不痛快罢了!”
沈一心听聂远征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忍不住小脸一红,又指了指虎胆之外的几个小东西道:“除了虎胆,我瞧着还有别的东西……”
花二郎厌恶地看了沈一心一眼,不耐烦答道:“那可不就是蛇胆?!哼!若不是我拦着,今夜,聂老弟怕是会将那片林子里所有大补的动物,都给你猎个遍!哦!对了!还有那梅花鹿头上的鹿茸,也是聂老弟专门儿给你弄回来的!……哎!你说你一没受伤,二没生孩子的,哪里就需要这么多滋补的东西?!依我看,你不过就是矫情!”
听花二郎说完,刘峥仪脸上的表情已是极为难堪。他先将逐日驱赶到一旁去,又故作淡定地开口道:“怎么是沈姑娘矫情?明明是聂大侠他空有一身力气使不完,才会去那林子里猎虎、猎鹿!”
花二郎见几人的气氛颇有些微妙,也就暂时压下对沈一心的不满,打个哈哈道:“这……既然这蛇胆、虎胆、鹿茸都归了沈姑娘,那我们几人,就只能对付这几只山鸡咯!”
接着,几人齐齐动手,将方才聂远征背回来的那担柴仔细架好,又取过那根一直放在一破败油灯里燃着的火折子,将火堆引起。
登时,这冰冷的鹿河寺里,便传来一阵真实的暖意。
沈一心忍不住将双手虚虚放在火上烘热,语气里亦透着十分满足道:“没想到,我们今夜还能烤上火……真是要多亏聂少侠和花大侠了!”
花二郎撇撇嘴不说话,聂远征却是用眼角余光看了满面通红的沈一心一眼,满心喜爱。
刘峥仪自是发现了聂远征的目光,可他却只能在心中不痛快,不能表现出来。
待山鸡烤好之后,沈一心故意一脸歉意地看着聂远征道:“聂少侠……这虎胆和蛇胆的味道,我……着实有些受不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