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怀济指着身后的任雪婵和谭莫并道:“这位黄衣姑娘,你带她去我的木屋,让她自行寻两件衣裳换了。至于这位谭大侠,你便带他去我木屋旁的小亭里,准备两杯茶水和吃食招待他。等他二人皆收拾妥当了,你再将他二人一同带出遁迹林来寻我就是。”
任雪婵听后,立时就反对道:“我……你就放心将我和师兄两人,单独留在这步步凶险的易牙谷中?!你那用毒入神的师父,和非要杀我而后快的闻师兄,此时可……可皆都留在此处啊!”
卫怀济道:“我的两位师父和闻师兄,此时全都去了后庭用晚膳,想来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而柴叔他熟识这易牙谷中的所有道路,他能带你们避开我师父安插在各处的所有眼线。你便放心同他去吧!稍后,你和谭大侠定会全须全发地见到我。”
听卫怀济如此之说,任雪婵也没了办法,她委屈地心道:我现下衣衫褴褛的,确实没法子出去见人。要不是方才卫呆子将他的外衣脱下给我裹在腰腹之处,我现下怕是都无法见这老柴奴……唉!我确要去卫呆子那里寻两件妥帖的衣裳换上才是。
思及此处,任雪婵便不再拒绝,她同谭莫并两人,老实跟着那柴奴去了。
三人所行之处,四周所见皆是环山,中间则是被围绕起来的这样一片青翠欲滴的幽深谷地。
任雪婵几人入谷之时,谷外已是更深露重的深秋天气。花草树木间虽尚有一些青翠之色,但较之春夏之时,却是明显地少了许多生气。
而这易牙谷中,此刻却依旧是一副遍地野花,草木丛生的郁葱模样。
任雪婵行了一阵,便忍不住闭眼深吸一口气,嘴里感叹道:“这里……难不成四时皆是如此吗?”
柴奴回头快速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扭过头去点了点头。
任雪婵见后,竟十分可惜道:“唉!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所住的那处飞鱼阁,已是人间绝景!可……我却无法似易牙谷中这般地,四时皆有鲜花可看呐!要知道,我们元阳派的齐云山和这易牙谷,所处位置并不十分偏南。是以,若按时令来分,是不可能做到四时如春的!哼!所以说这位‘毒圣’卫可言,当真是独占了个好地方呐!就是不知,他所侵占的这易牙谷……之前到底是哪个倒霉蛋的地界儿就是了!”
柴奴听任雪婵说的放肆,便赶紧回过头来,手舞足蹈地阻止她口无遮拦地继续说下去。
任雪婵对柴奴的惊惧、慌张神色却不以为意:“无妨!你如此大惊小怪地作什么?方才卫呆……你们少谷主不是说过,你能带我们避开这谷中所有卫可言的眼线吗?我就算说了什么浑话,想来也应无甚大碍!难道那卫可言的耳朵能如此之长?!嘻嘻!你好好地将心放在肚子里就是!”
见那柴奴吓得连连跳脚,之后更是恨不得上来直接捂住自己的嘴!任雪婵才不甘心道:“不说便不说!反正,那卫可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柴奴警惕地抬头张望了一番,见四下确实无人,这才重又低下头,一脸的晦气继续地带任、谭二人向前行去。
谭莫并此时突然不满地出声道:“任师妹。你我二人现下行至在别人的谷地之中!你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莫要让人捉了把柄去才好!不然,我们怎么死的……师父可能都不会知道!”
任雪婵先是偷偷翻了个白眼,之后在回过头去面对谭莫并之时,却又笑脸顺从道:“我知道了,师兄。”
因任雪婵和谭莫并的伤口之处用了卫可言特制的金创药,是以,从敷药到现在才不过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他二人的外伤,就都已觉得好了大半了!
就算此时那柴奴不快不慢地自前面走着,任、谭二人也皆能跟上他的脚程。
任雪婵心中感慨道:别的不说,那卫可言的医术倒是着实高明!方才我在易牙谷的禁地之时,还被这皮肉之伤折磨的死去活来!现下只这一会儿功夫,便已不觉多痛了。若是他的心肠再好些,那这份医术,岂不是会造福天下的许多病痛之人?唉!可惜!可惜!
想到此处,任雪婵心中竟忽然有些发笑:我怎得如今竟变的有些像沈姐姐了?!我记得,她就常常把忧国忧民之事挂在嘴边,动不动就百姓、百姓如何!不过……不行!沈姐姐她虽是女中豪杰,亦是十分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可我……就是不能同她做朋友的!因那卫呆子,说她是绝色之姿!哼!别人说她是倾国之色,我都觉得无甚!只有卫呆子不行!……哎?倒是怪了!我为何要在意那呆子的想法?他觉得哪个女子美,不皆是他的自由吗?我为何要生气?!唉!我这是怎么了?……定是方才被闻达耳的那几下“鞭子”给抽傻了!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任雪婵便使劲儿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之后更是强迫自己分神出去,仔细记下这易牙谷中的道路。
要说这谷中弯弯曲曲的道路,较之之前那片入谷之时必须要通过的遁迹林,显然要明朗、好记了许多。
任雪婵粗略记得出了柴房之后便是一路向东,中间途经了一个养满白莲的小湖。自北侧绕湖而过之后,三人又直接进了一片影影绰绰的茂盛竹林。
那竹林中阴凉至极,颗颗翠竹挨的极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