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可言听后,神色虽有微变,但他看闻达耳冲自己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应下道:“如此……倒也好。不过,我看这位姑娘和这位大侠皆是外伤,那我便将他二人带到药庐里去医治吧!”
谁知,卫怀济却直接拒绝道:“不必了!劳烦师父你差药奴将所需药材送至此禁地的洞中即可。如此一来,我也可一边跟周师父他修习‘白玉阶经’,一边分神照料他们师兄妹二人。”
卫可言知卫怀济有如此一举,皆是因为他不信任自己。
可现下有周吾原在这里为他撑腰,自己又不好再多有微辞。
是以,卫可言踟蹰了半晌,最终也只能出去,吩咐早就候在外面的药奴随自己取药去了。
再说卫怀济这边,周吾原为了不让任雪婵和谭莫并偷听到“白玉阶经”里的秘密,只能果断出手,点了他们的四处穴道,分别封住了他们的“四识”。如此一来,他们便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语,身不能动了。
而任雪婵因忽然陷入黑暗之中,心里忍不住地陡然一惊!她下意识地便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之上竟似是坠了千斤重物般难以复张。
随后,她更是突觉被人从地上一下子腾空抱起!在想大声惊呼之际,才发现嗓子里面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的怀中在此时竟传出一阵好闻的草药清香,且被任雪婵的头部触及到的胸膛之处也十分地坚硬、结实。
任雪婵心道:难不成……这人,是方才候在外面的那个小药奴?!可他不是随卫可言去了吗?这……为何又去而复返?我看他年纪不大,这……力气倒是着实不小呐!嘻嘻!……唉!不过,即便他年纪不大,可好歹也算是个男子!我若似这般任由他抱着而毫不反抗,再被卫呆子和谭师兄看了去,他们岂不是得笑话我不够矜持……?!
思及此处,任雪婵连忙想举起手来反抗。
可别说是挥动自己的手臂了,任雪婵此刻就连动动小手指的关节都不能够。在努力了半天仍无果之后,任雪婵只能放弃。
且她心中忽然清明道:是了!方才卫呆子曾说过,他们要在此处修习“白玉阶经”!哼!那瞎眼老头儿定是怕我和谭师兄趁机偷听、偷学,是以才以隔空打穴的方式,封住了我和谭师兄的“四识”穴道!不过,他此举……这是瞧不起谁呢?!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白玉阶经”这一种武功绝学!我们元阳派那么多高深莫测的武功绝技摆在我眼前,我都不屑于去看一眼!难道此番,我会退而求其次地去觊觎你们这些个旁门左道的功夫?!哼!少看不起人了!你个瞎眼的臭老头儿!就算你天天提溜着我的耳朵,对我耳提面命地讲些“白玉阶经”里的门门道道儿,我都懒得去听!是以,也不知你此刻封住我的“四识”,是为何意?!依我看来,真真就是多此一举罢了!
如此想着,任雪婵忽然觉到方才抱起自己的那人已将自己轻柔地放置于一处软塌之上。
那软榻触之十分柔软,且自上面还传来了少许的湿冷之意。
任雪婵心中有些隐隐地窃喜道:未曾想,这小药奴还怪温柔……嘻嘻!只是我方才并未见这冰川之地有甚软塌之所呀!却不知,这……这小药奴到底是将我放在何处了?
……
卫怀济将任雪婵小心地安置在冰架后方的一处冰床之上后,才过去将谭莫并也扶至一冰块之上坐定。
随后,他更是在指尖灌注了些许真气,输往谭莫并大腿之上的血海穴中,暂时为他止住了伤口中流出的血。
周吾原听卫怀济对这两人照料的极为仔细,不禁皱眉疑道:“济儿,你的性子一向淡漠。怎得此番……你却对这二人……似是有些格外不同?”
卫怀济面色坦然道:“只因我十分喜欢这位任姑娘古灵、率真的性格。是以,对她的师兄,自然也就爱屋及乌!”
周吾原听他说的直率又镇定,便笑道:“我的济儿果真是长大了!对男女之事,竟也有了自己的见解!为师……想必你娘她看到了,定会十分欣慰!”
一旁的闻达耳听见卫怀济与周吾原旁若无人地自说自话,面上明显地有些嫌弃的不耐烦。
是以,只片刻后,他便出声向周吾原催促道:“师父……时间紧迫!若我们再不开始修习‘白玉阶经’,那弟子……”
周吾原闻言,立时收起方才的笑脸,以一副师者的姿态,板起面孔反问道:“上一次你来跟我学武之时,我曾问你:‘皇庭之上,净鞭隐隐。声声入耳,丝丝入心’,是为何意?”
闻达耳连忙回道:“此话,自是师父给弟子讲解的,‘净鞭隐隐三下响’这一招式里的要义。”
周吾原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撩袍寻了一处冰块坐下,才又道:“那你倒来说说,这一年里,就这一式的解语,你都悟到了何精妙之义?”
闻达耳沉声道:“弟子所悟,乃净鞭所出之处,既隐且威。净鞭所至之处,既朗且煞!以自身的内力化作隐形之鞭,说的便是其中的‘隐隐’二字。而这‘声声入耳’,指的则是隐形之鞭在出手时力道要足,声响要大!至于这‘丝丝入心’……依弟子愚见,其意自是应当让所受这一招式之人,痛彻心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