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道:“这两日来,本我一直从未疑心过褚总兵,直至方才在婉芳阁中之时,我曾让他派人去淀梁府衙请邱大人你率百余名官兵来这隐芷别院。谁知,这位褚总兵在听了这别院的名字后却神色有异,接着,我又发现他派出的所谓亲信并未向淀梁府衙的方向而去,而是反之向西,这让沈某十分不解!为解沈某心中疑惑,我便暗示我小妹和青月姑娘去暗中跟踪那名亲信……”
说到这里,沈一心看向武永道:“武小妹,你便来和邱大人说说,你跟着的那名亲信,他去了哪里吧?”
武永嘴一撇,显然并不喜欢沈一心对自己的这个新称呼,但她倒也未出言讥讽,而是依言答道:“当时我和青月出了门,走了约莫有半柱香的功夫,便看到那名亲信直奔知州府邸而去,而并非是之前所说好的淀梁府衙。我知事情有异,便让青月继续跟着那人,而我自己却折返至淀梁府衙,翻墙进去,直接找到邱大人,并跟他说,让他率一百名官兵前去搭救性命即将不保的徐大人。随后,邱大人又问了我几个问题,见我说的头头是道,自是不疑有他,这才率了官兵亲至此地。”
沈一心赞扬道:“我就知道,你小小年纪便聪明过人,此事交由你去办,定不会出任何差错。且你定会明白,我最终的意图便是要请邱知府带够足数的官兵抵达这隐芷别院里!”
武永不屑又傲娇道:“你少在这里溜须拍马!哼!马屁精!”
沈一心见状,也不与她计较,而是转头又向青月问道:“青月姑娘,你跟着的那位褚总兵的亲信后来去了哪里?”
青月茫然地摇摇头道:“哪里也未去啊!他直接随伍知州一行十余人,来这隐芷别院了!”
闻言,邱亓晏的脸色立时就不好看了。他问褚本良道:“褚总兵,你的亲信怎得会跑到伍知州的府上去通风报信?此事,你作何解释?”
褚本良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无力地辩解道,青月只乃一个青楼女子,她的话不可信。
沈一心又道:“方才说的只不过是褚总兵与伍知州有来往的其中一个证据。第二个证据便是我们一行人行至隐芷别院门口时,褚总兵竟脱口而出这是伍知州的别院!而此事,我和徐大人一路之上都未曾提及!诸位可还记得,前面沈某曾经说过,只有方氏和伍元茂的几个心腹才知道他们时常幽会的这个隐秘之所……若褚总兵与伍知州或是方氏之间毫无关联,那素日里一直待在邱知府身边的他,又是如何得知这别院是所属于伍知州的?由此,沈某心下自会怀疑褚本良与伍元茂之间的关系。其三,沈某还发现这位褚总兵竟与负责在此地把守的天神坛弟子似是旧相识,除此之外,他还在我和徐大人要进入这别院时,对我们进行诸般阻拦,我便更加确认了自己之前的推断。褚总兵他,定是伍知州安插在邱知府身边的眼线!”
邱亓晏听后,心中自是有了答案。
“且……我猜……”沈一心接着道:“让褚本良去婉芳阁中监视徐大人一事,应当也不是出自邱大人你的本意吧?”
邱亓晏闻言,仔细回想了一番,才道:“不错!当时,是我夫人……方氏告诉我,说这许多时日过去,淀梁城中褚多官员被害一案却依旧毫无进展,徐大人那边怕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真正的醉红衣了!而她的表哥……伍元茂那边又得到确切消息,说徐大人准备将此事全权推脱给我这个淀梁知府,还说,他专门写了一道弹劾我办事不力的折子,想借机将我罢免!听闻此事后,我自是十分生气!随后,我便头脑一热,在方氏的唆使下,随意找了个理由派褚本良带着一队人去那青楼内监视徐大人了!我想着,若是徐大人那边有任何异动,我再出面与他好生商议此事也不算太迟。谁知,这褚总兵去监视了徐大人两日之久,却并未给我传递回任何消息,直至今夜……最后,还是由这位伶俐的小丫头将我带至此地……”
武永笑笑道:“邱大人,客气了。”
沈一心道:“邱大人向来精明,就从未想过这本是一件只需你和徐大人两人之间简单沟通的事,为何方氏却要大费周章地让你特地派一队人马故意去引起徐大人的注意?”
邱亓晏拧眉道:“沈特使的意思……这是我夫人……方氏,故意而为之?”
沈一心点头道:“不错!据沈某猜测,因方氏手里握着大批烫手的灾银,而在这批灾银没有被完全重铸之前,她必定要为自己和伍元茂争取足够的时间。且方氏身为淀梁知府的夫人,此番一定知晓徐大人他在暗中调查灾银一事。而为了将徐大人的注意力从真正私藏灾银的伍元茂身上引开,她便只好利用知府大人你了……”
邱亓晏闻言,半晌没有说话,之后才吐了口重气道:“沈特使的意思是,方氏让我派褚本良一行人前去盯着徐大人的意图,乃是要让徐大人以为是我邱亓晏私藏了那批俞庆灾银,才做贼心虚地让人监视于他?而徐大人一旦对我产生怀疑,便会将搜查方向集中在淀梁府衙或是其后院之中,那,此举便可为方氏和伍元茂重铸灾银拖延时间?”
沈一心点头道:“不错。沈某正是此意!且沈某一开始时确实也上当了,第一日我逗留在淀梁府衙内搜索一整日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