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染士闻言,边将桌上的红布仔细收回帽里,边认真道:“不错!眼下虽值兵荒马乱之年,到处都不太平……但淀梁近日所发生的官员被害之案实在是过多!是以,当今圣上便怀疑,定是有人借我大祯与鞑靼的战事,趁机挑战朝廷的威望!而老夫此行的目的,正是找出那醉红衣,再将他……就地正法!”
闻言,沈意没有接话,而是神色颇为忧虑地看了身旁的武永一眼。
谁知,武永却倔强地别过头去,并不与其对视。
沈意只能继续对徐染士道:“如此说来,徐大人你,并不是为了追踪那位彭官人而来?”
徐染士听沈意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刚到的那队官兵面前说起万有里的名字时十分隐晦,便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才道:“老夫自京城而来,自不是尾随他的。方才所说之话,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沈意点点头又道:“那沈某斗胆再问徐大人一句,有关彭官人一事,到底是真是假?若此事为真,或许……沈某能助徐大人找到你要找的东西。”
徐染士闻言,脸上明显一顿,接着他才故作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道:“沈姑娘,折腾了这大半宿,老夫也乏的很了。你这许多的问题啊,我得明日再作答了!现下,你可否替老夫寻一雅间,让老夫就此歇下?唉!毕竟我和你们小姑娘不同,熬不住夜的……”
沈意点点头,笑道:“雅间自是有的!徐老官人想住哪里,我这整间婉芳阁,皆随你挑!”
徐染士微微攥起拳头,轻轻锤了自己腰间两下,不慌不忙道:“住哪里都好说,有张床能歇息便是!只一点沈姑娘,你可要仔细叮嘱李老板,千万不要让她再送姑娘到我房里来了!老夫这身子,实在是受不住……”
言罢,徐染士故意摆出一副懊恼神色。
众人见了,虽想发笑,但碍于徐染士的身份,却又不得不憋回去。
接着,徐染士用右手食指点着陆非适与武永二人的方向道:“难得!难得!这两位既是男子又相貌齐整,便让他们过来服侍我洗脚就寝吧。”
沈意闻言,心下虽有疑虑,但她还是应道:“一切听从徐老官人吩咐。现下,便请徐老官人随我来吧!”
待徐染士正要转身跟上沈意之际,才似是忽地记起褚本良等诸多官兵还在此地。
他半疲惫半认真道:“褚总兵,你也看到了,这婉芳阁中,实在无甚大事。且今夜,我还要在此就寝,定不会有人敢来作妖!是以,若无其他事的话,现下你们一行人便回淀梁府衙里去吧!”
褚本良为难道:“徐大人,您这是要赶属下走吗?”
徐染士毫不避讳地坦然笑道:“正是。”
这两个字可着实把褚本良给噎住了,接着,他神色局促道:“徐大人,我们知府大人十分挂念您的安危,这才特意让属下过来保护你……”
说完之后,褚本良才立时后悔地意识到:自己竟将邱知府刚嘱咐过自己,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到他来婉芳阁的目的是监视徐染士一事忘得一干二净!且他不仅忘了此事,还巴巴地上赶着亲口告知给了徐染士!
褚本良暗暗咒骂自己两句,之后又补救般地解释道:“……其实……也不是邱大人……是我!是我担心徐大人您的安危!这才领兵前来!是以,还请徐大人给属下一次机会,让我们留在此处,护您周全!”
徐染士“啧啧”了两声才道:“褚总兵,你这人,可不十分实诚呐!对了,邱知府他,是如何得知我今夜在婉芳阁的?”
褚本良闻言,先是脸上红白一阵,之后才嗫喏道:“这……属下就不知了。”
徐染士摇摇头道:“老夫记得,褚总兵方才说过,是接到有人状告婉芳阁内聚众打架斗殴,你们才到此处的。可这还没一会儿功夫,怎得就变成……是为保护老夫安全而来了呢?”
褚本良慌张道:“徐大人,是属下思虑不周,说错了话!还望徐大人谅解!不过,邱大人他……哦!不不!是属下!属下也是一片好心!希望徐大人您不要赶我们走!至于其余之事……属下是真的不知。”
徐染士思索道:虽我不知邱亓晏如此明目张胆地派人来盯着我是何用意……但这褚本良看起来委实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想来,那老奸巨猾的邱知府应当不会将此番监视我的真正目的告知于他。是以,即便我无休止地盘问下去,也定是毫无收获……
想通之后,徐染士叹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还真是不好赶你走了!这样吧,你就让你手底下的人守住婉芳阁的每一个出口。如此一来,我便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哦!不对……应当是那些要害我的贼人们,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了!”
听徐染士如此挤兑,褚本良虽觉有些下不来台,但也不得不拉下脸面来赔笑道:“徐大人……属下没有要监视你的意思……”
徐染士抬眉问道:“哦?那褚总兵是何用意?”
褚本良笨嘴笨舌地,自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徐染士便冲他摆摆手道:“如若褚总兵没有更好的主意,那便按我说的去做吧!”
褚本良听后,心情复杂地对着徐染士施了一礼,接着便带手下之人,去各处把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