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这才一拍脑瓜:昨夜明明是想等沈意喝多了,再多看几眼他的可爱模样!怎得自己却率先睡着了?!且……是不是自己喝醉之后做了什么蠢事?不然,沈公子他怎会如此发问?
刚想仔细问问沈意此事,却见他早已拍身而起,顺手理了理头上的发髻。
因为此时,林岸已经笑容满面地进来了。
沈意道:“看林将军这意气风发的模样……定是那两个贼子做了正确的决定。”
林岸点头道:“不错!且我猜沈公子昨夜着实没有喝多!不然,今日清晨必定不会如此清明。”
可唐御的脑袋却是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林岸与沈意所说之事。于是,他脱口而出地问道:“什么决定?”
林岸将双手背在身后,哈哈一笑道:“好嘛!我看这里倒是有个人……酒醉未醒!”
但他还是向唐御解释道:“钱、赵二人同我如实招供,说窦文鹤定是已经得知他们被我捉住的消息,是以,他们便由此想出了个计策……”
唐御和沈意正仔细听着林岸往下说是何计策,林岸却突然不耐烦道:“罢了罢了!此乃小人计策,不说也罢!总之,他们二人最终能帮我取回那本册子便成!昨夜我曾思虑一晚,这钱、赵二人若不老实合作,我就得寻个什么由头将那猿啼堂夷为平地,然后再将册子硬抢过来!然则,思来想去,又觉此方法颇为不妥。因为此举不仅兴师动众,极为耗费人力物力。再一个,猿啼堂隶属鬼门峰,我若从明面上得罪了这帮小人,怕是日后会很不好过。是以,他二人如今能在毒药的牵制下与我方配合,便是最好的结果!”
见唐御似乎还想追问什么,沈意便给他使了个眼色,率先对林岸抱拳道:“那沈某就在这里先恭喜林将军了!若能顺利拿到那本册子,定是利国利民的大功一件!”
林岸叹口气道:“大功不大功的,我林某人倒不十分在乎!只盼我大祯内部再无奸细,大祯与鞑靼的战事早些结束罢了!可此事……却难于登天……”
言及此处,三人免不了嗟叹一番,之后便听周校尉过来报告,林岸的军队该启程了。
林岸闻言,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嘱托。
可他话还未出口,沈意便笑着会意道:“林将军且放心!我与唐少侠定不会将钱、赵二人与官员名册之事说出去。处理此事之时,林将军对我二人未加避讳,我二人自然也不会辜负林将军的信任!”
林岸赞许地看向他道:“你这个女娃娃,真是甚得我心!若我大祯没有男女间的尊卑,我定会重用于你!”
唐御听后,又着急地想出言指正,但沈意却冲他摇摇头,对林岸抱拳道:“沈某谢过林将军。”
林岸珍重地与沈、唐二人道别,临行前更是将两支白羽箭分赠给二人。
待林岸上马扬鞭、绝尘而去之后,唐御才不满道:“这林将军,他自己的酒都未醒,竟还好意思说我是醉鬼?!沈公子你这一堂堂七尺男儿站在他面前,他却总把你误认成女子!真是怪哉!嗬!大将军……都是这样……看人眼光如此之差吗?!”
沈意笑道:“或许只是他喝多了,也说不定……”
接着,他盯着林岸背影中的威风姿态,语出羡慕道:“只希望有朝一日,我亦能成为林将军那样为国为民、征战沙场之人!”
唐御听闻此言,不由惊道:“唐某一直都不曾知道,沈公子之意……竟是在沙场吗?!”
沈意转过身来看着唐御,志向满满道:“如今我大祯伤痕累累,百姓苦不堪言。不管男儿、女子,都应为我大祯出一份力!而击退鞑靼人的进攻,更是如今最紧要的事!我一堂堂男儿,自是志在此处!”
直到说完这番话,沈意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心道:爹爹总希望让我在这乱世之中独善其身,凡事以保命为先。可如今外敌迟迟不退,无论是谁,都无法对战乱所带来的影响置身事外!本我也觉得朝堂上乌烟瘴气、沙场中烽鼓不息,这些事情离我甚远。可昨夜听林将军说起精忠报国的民族大义,我竟顿觉自己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颇想为我大祯做件大事!我不敢乞求日后能成为林将军那样威震四海之人,只求能为我大祯,出一份薄力罢了……
唐御见沈意身形笔直坚挺地站在那里,目光里皆是坚定卓绝,心下更觉惊艳!
有的女子,虽也有些姿色,但其眼中所含,不是世故,便是哀怜。
像眼里有这种异样光芒在闪耀的,沈意,是独一个!
……错了错了!唐御懊恼地想道:我怎得不知不觉地就将沈公子同其他女子做比较?!难不成,我和那林将军一样,私心里也觉得沈公子是位女子……?!
想到此处,唐御忍不住又看了看沈意那突出的喉结,没有印迹的耳垂和平坦的胸脯后,才更加肯定:沈意是位如假包换的男子不错!
可即便沈意是位男子,唐御对他也是十分崇敬的:因为唐御自己,是绝对没有舍身为国的勇气的!要知道,那可是沙场啊!不是随随便便的蹴鞠、骑射的试练场,一个疏忽,便会丧命!
思及此,唐御忽又觉得无法理解,嘴里更是忍不住出声劝道:“沈公子的拳拳爱国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