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看着昏暗灯光下的霍资昭,眼里涌出一丝欣喜,他则多了几分勇气,“昭哥,既然这样,就放过江荔,你们之间也算是两清。”
他这样说着,眸光微闪,身体不由前倾,等着昭哥沉默已久后的回应。
秦骁知道,虽然江荔已经嫁人,但他一直没有放下,让人盯着她的动向,在她家里装监控,以及伺机找苏氏的漏洞,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对江荔的执念并没有随着她结婚,而散去。
就像现在一样,霍资昭并无任何回应,他弯腰去打开书桌抽屉,慢条斯理地拿出那只遥控器,握在手里看了片刻,接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往里收力,手背上的青筋渐渐暴起。
“我说了,永远不会,”他语气倒轻描淡写,“我喜欢她。”
“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喜欢的人,我霍资昭更不会。”
他素来要强,无论是在生意上,还是在生活中,只要是他认准的事、认准的人,不达到目的绝对不罢休,这一点,很像他父亲霍岩。
话音未落,秦骁眼里的惊异已经溢出来,直直地看着他。
“可是她已经嫁给苏怀清,他背后还有苏氏,你这样的坚持,其实没有意义。”
秦骁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他现在没有什么顾忌了,而是直言不讳。
霍资昭凝眸,将投屏打开。
男人握着遥控器的手微微一颤,将画面从客厅切换到了卧室。
“麻烦了,杜医生,这么晚还把您请过来。”
苏怀清把私人医生送出卧室,问起伤势和注意事项,说着还时不时往床上平躺的江荔看过去一眼。
虽说没有伤到要害,但因为失血,她心理上的恐惧,导致她现在仍然面色苍白,无力地睁着眼睛,看输液管一滴接着一滴。
“夫人的情绪不太稳定,这个对伤口的愈合很关键,希望您多陪陪她,疏导她的情绪。”杜医生补上一句,“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送走医生,苏怀清便折返回卧室,来到床边。
江荔眼神空洞,又像是看着滴管出了神。
“爸妈还不知道,放心。”苏怀清看着他稍稍见了点血色的脸,半蹲在她面前,温声开口。
江荔眼睫扇动,闭了闭眼,她浮起笑意来,“谢谢你。”
苏怀清了解她,知道她不愿让父母担心,这段时间,他们两人因为江荔的事情操心太多,担惊受怕,父亲的身子又不及以前,江荔一直挂心着。
加上她本就受了惊吓,情绪有些不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依着江荔。
可是,苏怀清还是在再三纠结之下,问起那件事。
江荔脸上仅有的一丝笑容骤然散去,“救他?我为什么要救他,要不是因为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次的事,洪定忠明显就是冲着霍资昭来的,虽然她不知道他具体的目的是什么,但霍资昭对她的伤害和威胁,是真实存在的。
在病房内,他毫不尊重她,不顾她的挣扎,直接解她的衣服,这样的行为已经将他把她送进医院治疗带来的一点点感恩冲淡得丝毫不剩。
在霍资昭那里,她好像就是一件物品,任他摆布,她的尊严她的防线,在他那里,瞬息间化为乌有。
她恨他,恨得全身发抖。
“好了,小荔,我不问了,是我考虑不周。”苏怀清见状,赶紧来抚慰她,不停道歉。
霍资昭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引爆器,他眼见着江荔眼中的恨意,一点点溢出来,如果霍资昭就在跟前,她恐怕会跟他拼命。
投屏上画面清晰,两人的对话也一清二楚。
屏幕前,男人墨眼微眯,目光紧紧地看着他们,最后落到苏怀清的手上。
苏怀清带着试探,慢慢抚上她的脸颊,因为怕碰到她右肩上伤口,他有意将手臂抬高,“这一次,我又来晚了,对不起,小荔。”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那些人早有准备,支开了他们。”
苏怀清安排在江荔身边保护她的人,已经被洪定忠摸清动向,并且甩开了他们。
他实在没有料到,除霍资昭之外,还有威胁存在,他实在自责,为什么不守在家里,当时拦着她或者跟她一起去,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没有,是我太大意,”江荔看着他这样内疚和自责,也心疼,赶紧解释,“怀清,不是你的问题,别这样。”
她抬手,正要去握他的手,却不想,视线刚往下移,就注意到苏怀清手臂上的红印。
“怎么了这是?”
苏怀清眼眸一怔,将手收了回去。
“没怎么,没事。”
江荔已经察觉到不对,还没等他收回去站起身来,左手立马抓住他的衣角。
“你让我看看,躲什么?”
他手臂内侧的皮肤起了一片红疹,很容易就联想到,是过敏症状。
“所以,你下午突然要出门,是因为这个?”
她一直都在留意苏怀清对动物毛发过敏这件事,但是他一再说自己只是轻微的症状,如果不小心碰上毛发,立马用水洗净就行,苏怀清言之凿凿,她也就没有多注意这些,没想到,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