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荔闭了闭眼,泪早已干了,眼睛却隐隐泛疼。
“你出去吧。”
黎放轻抬了眼皮来看,立马又收了回去,半天没吱声。
她嗓音有些嘶哑,“我要换衣服。”
从他将衣服递过来时,碍于有人在,也只是展开裹在身上。
男生瞬间红了脸,边应声,站起身就快步往外走,离开了房间。
江荔直接去了医院,寒风刺骨,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走进大门。
父亲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她到的时候,看见母亲坐在病床上,单手撑在床头柜,合着双眼,这短短几天,她仿佛瘦了很多,本不算高的颧骨已经微微突出。
她进去后才意识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
江荔收回视线,刚好对上母亲看过来的目光。
“回家吧妈,这里交给我。”她见母亲有些犹豫,“我有话跟爸说,您回去吧。”
江父的意识已经恢复正常,由于身体多处损伤,一时还很难下床。
他身体虚弱,眼睛半开睁着,看向妻子,“你回家吧,让小荔陪……陪我说说话。
她过来医院的这一路,已经做了打算,当务之急是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她相信,百密一疏,总有证据能够证明一切都是霍资昭蓄意为之。
待母亲出了门,她有意往廊道看了看,将病房门关紧。
“孩子,你妈都跟我说了,那些人,抓住了。”江彬几字一顿,很明显的吃力。
江荔只提到出事那天,父亲便安稳地沉下一口气,话一出,倒像是在宽慰女儿。
她抿唇,有些不忍,“爸,您还记得当天整个经过吗?”
警方调查此案,因为江彬久久不醒,对于当时的情况,并没有人前来向受害人了解情况。
但让她不解,警方这样算不算草草结案,就算是那人投案自首,向受害人询问情况,疏通证据链,难道不是办案的基本步骤吗。
江彬瞳孔点点放大,索性闭了闭眼。
“那天,天快黑,我接到一名乘客,要去……去城郊,路我都熟,就在城西,一个建筑工地……”
接下来的,就是那名乘客迟迟不下车,不一会儿便过来几个穿建筑工服的人过来,一把将江彬拉下车,一顿殴打。
“您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江父拧眉,回想片刻,“有些模糊,瘦长脸,戴个眼镜。”
江荔没再继续问下去,手上的冷汗却是起了一层又一层。
“对了,小荔。”父亲微微侧了侧脖颈,朝她看来,“今天上午,霍先生来过。”
她眼皮猛地一跳,秀眉紧紧皱起,“他来干什么?”
江父吃力地抬起眼,在她脸上看了又看。
“孩子,你是不是对他,有成见?”
江荔清楚,绝不能让父母知晓这其中的真相,能瞒一时是一时。
她还未开口,便听父亲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语重心长,“他的钱,我们不收,但是,我们应该知道,体谅别人……的难处。”
父亲从来都是这样,他虽文化不高,但看问题的方式,总让她钦佩。
但是,今天这句话,她不认同。
如父亲所说的,霍资昭带了营养品来看他,向他致歉。
和那天一样,做足了表面工作,真可谓是两面三刀的伪君子。
根据父亲对那人的描述,江荔想着以这个为突破口,如果能证明那人是和霍资昭有直接委派关系,那么霍资昭就难逃嫌疑。
转眸,她意识到,那个投案自首的人。
“刘警官您好,请问可以将嫌疑人孟齐的照片发给我吗?”
她加了刘警官的微信,对方通过后,立马发了消息过去。
在孟齐的口供里,他陈述了当初行凶的过程,为了躲避摄像头,便让受害人将车开到市郊的建筑工地,实施犯罪。然后是对其女儿的恐吓与殴打,进一步损害霍资昭董事长的声誉。
“江女士,我也想与您细谈,我们找个时间当面聊,您看如何?”
刘警官并没有发照片过来,而是约她见面,经过两方时间协调,定在了明天晚上。
第二天,因为要去奶茶店上班,所以就先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再去。
刚出地铁站,走了大概百米,她老远便看见马路边停了辆车,站在车身一侧的是梁聪,苏怀清的司机。
这是她去奶茶店的必经之路,她低垂下眸子,在人行道上,跟着人多的地方走。
可是,梁聪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
“江小姐,可不可以耽误您几分钟?苏先生想与您谈谈。”
她看着小跑过来的梁聪,视线慢慢转到那辆车上,眉间暗生出隐忧来,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车内只有他,气氛有些压抑,江荔心中矛盾四起。
“昨晚的事,我听说了。”
江荔的心猛地收紧,眼底掠过惊异的神色,随即,对上了他清澈的目光。
“俞楚音和我说了,你拒绝了那里的工作。”
昨晚她给俞楚音打了电话,没有多说什么,只试探性地问起白奕这个人,既然她与霍资昭有联系,那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