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秋风渐起,树叶的黄色已经压过青色,喃喃轻道:“当年不肯嫁东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当夜傅岚宸便被皇帝急召进了宫,彼时徐归宜正在淳徽殿中,静静听着卢至柔弹奏一曲《潇湘竹》。
殿外,清光皎皎,月色溶溶;殿内琴声铮铮,烛火幢幢。
吴嬷嬷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一片静月,只见她的身影从屏风后穿过来,人未站定,急声道:“太子妃,大事不好了,殿下被召进宫了。”
琴音乍停......
卢至柔先去看徐归宜的脸色,只见她微一坐直身子,似要起身,不待袭月上前,卢至柔已经快步走到徐归宜的身边,搀扶着她走下湘妃榻。
“可是江东的案子,已有了结论?”徐归宜话音沉沉。
吴嬷嬷双手拢在袖套里,交织着握在一起,推测道:“想是如此,但是不知道为何,陛下突然召了我们殿下进宫,还是元和公公亲自来传的口谕,奴婢稍稍打探了一下,陛下在太宁宫似乎动了怒。”
闻言,卢至柔扶着徐归宜的手也不免收紧了些。太子殿下何时懂得如何熄灭陛下的怒火了?一般他在皇帝跟前,还能不惹怒皇帝,已是大幸。
徐归宜轻轻拍了怕卢至柔的手,道:“先别担心,一切还未可知,兴许是陛下另有打算呢。”
卢至柔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的有点重了,连忙松开手,愧疚道:“太子妃恕罪,妾身失礼了。”
说罢,又看了吴嬷嬷的脸色,福身道:“时辰不早了,妾身就先回钟南苑,明日再来给太子妃请安。”
徐归宜知道吴嬷嬷还有话要说,便也不留卢至柔了,只叮嘱道:“好,你去吧,路上当心些。”
待到卢至柔一走,吴嬷嬷上前两步,递给徐归宜一个信封,低声道:“太子妃,这是元和公公到之前,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信函,说是给您的。”
徐归宜狐疑的接过,打开信封,又听到吴嬷嬷说道:“这信函来的很急,奴婢刚拿到手上,元和公公就到了。所以奴婢心里.....很是不安。”
徐归宜一抬手,示意吴嬷嬷等她看完信函,再说她心里的不安。
湘妃榻旁边各有一对玉勾云纹宫灯,灯火明亮,将徐归宜的身影投射在那幅牙雕三阳开泰图屏风上,身影昏暗,身影主人的脸色更昏暗。
此时殿内,只剩了吴嬷嬷和袭月两人陪着徐归宜,事关重大。
徐归宜看完信,抬头看了看吴嬷嬷,突然想到此时长秋宫中,皇后的脸色只怕比吴嬷嬷更着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冷然开口:“江东此案顺利,洪州、景州、青州、衢州的各府官员,但凡犯了案的都在齐王的生死薄上了。齐王殿下如此出众,想必是召太子进宫学习去了。”
袭月不懂,吴嬷嬷自是懂了。齐王但凡办成个什么事,陛下最喜欢当着太子面,褒奖赏赐了。
听到徐归宜这么说,吴嬷嬷心里本来舒了一口气的,可是余光瞥到那一撮信纸,被徐归宜死死的攥在手心,就差点快捏碎了。
心下一沉,脑子转的飞速,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不对,少了一个,吴嬷嬷抖声问道:“江东五郡,不是还有一个斓州?”难道是斓州的情形最不好吗?
斓州若是出了大事,东宫势必也会受到岳家累及。
徐归宜将蹂躏的不成样子的信纸递还给吴嬷嬷,神情莫名的笑了笑:“嬷嬷不用担心,斓州无碍。”
吴嬷嬷这下终于放心了,袭月悬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下了。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歇一歇。”徐归宜道。
“是,奴婢告退。”二人一起退出屏风外。
徐归宜撑着身子,无力的靠在湘妃榻上,只觉头疼欲裂的厉害。这场狂风暴雨,今夜只还在太宁宫里,明日怕是整个光凌都要殃及了。
皇后大概有好长一段日子,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