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打失眠了,用手帕堵着鼻孔怎么也睡不着,他想了很多,如果一个人能活两辈子,还有失眠的时候,说明这个人心眼很小,情绪敏感。他想了很过,想起来自己的前世,想起来做屠夫的日子,想起来自己模糊的童年。
想着想着还是睡下了两三个时辰,才睁开双眼,听到珍珍姑娘前来传话的声音:“郝姑娘,宫主说了,请大家都到露台去聚聚。”
郝姑娘说:“露台?阴天下雨的,晚上去那里遭雷劈吗?”
珍珍说:“现在是白天,只是乌云蔽日,暗如夜晚罢了,神兽大人你都睡蒙圈了,凉爽的天气带上姑爷出去溜达溜达吧。”
郝姑娘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说:“好吧!”
“你自己去吧,我要再睡一会儿。”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苏打想继续懒在床上。却架不住郝姑娘手扯耳朵的厉害,只能求饶地说:“好吧,好吧。”
铃铛知道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早早准备好了洗漱用品,伺候郝姑娘与苏打更衣洗漱,收拾好房间卫生。一切工作完毕,铃铛就去找玛丽。
有失眠的人,也有失眠的妖,玛丽是如何做了杀手的,昨夜他躺在浴桶里也是思绪万千。妖的苦日子,人不知道。自从习惯了人间的生活,就苦不堪言。
因为在人间做个穷妖很惨,擦屁股用草和土块,时间久了屁.眼犹如遭受凌迟的酷刑。伙食只有吃糠咽菜。为了能顿顿吃米吃肉,没有擦屁股能用草纸,他决定做杀手。
为什么不做个好人呢?做生意没有本钱,做苦力还是要吃糠咽菜,没有草纸。玛丽因此要以生命为代价,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潜伏在长乐镇,才用柳刀府的钱开了马店,现在想来,可惜了那些银子,可惜了那些马,若这次有个三长两短,马店自然也会换老板。
铃铛姑娘走进柴房见到玛丽还泡在浴桶里说:“你怎么还泡在里面?”
玛丽说:“外面刮风下雨的,不想回马厩,这里有热水,冷了我就加上,舒服着呢。”
铃铛说:“宫主在露台上准备了许多好吃的,苏打与郝姑娘去了,我们也去吧。”
玛丽说:“无邪就是柳一刀,你知道他为什么叫做柳一刀吗?”
铃铛姑娘说:“听说过,他一刀毙命。”
玛丽说:“命好不同呀,我们仿佛注定就是这江湖的小角色,拼尽全力地想好好活着,到头来还是死得轻如鸿毛。”
铃铛姑娘说:“自古以来,有不死的人吗?有不死的妖吗?不死不灭的神仙你见到过吗?哪个凡人哪个小妖能无忧无虑地活着?”
玛丽说:“那我们真的要去送死吗?”
铃铛姑娘说:“我们去,静观其变,万一捡漏呢!”
来长乐宫之前,他俩都吃了毒药,如今反正都是死,玛丽只好擦干皱褶的皮肤,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带上佩刀,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与铃铛姑娘去露台吃东西。
长乐宫的露台是一座凿空的崖壁,由巨石制作成穹顶,四壁被挖空,雕刻成了石柱。来此聚餐的人有乔四郎,苏打,郝姑娘,明瞳,四大口水魔头,还有姗姗来迟的玛丽与铃铛姑娘,再无其他人了。
宫主乔四郎指着长桌上的美食瓜果说:“都别客气,想吃什么吃什么。”
郝姑娘就问:“就我们几个吗?陈玉姑,秀花大娘,毕月大娘,罗雁婶,她们呢?”
宫主乔四郎说:“现在长乐宫就我们几个人了,其余人我都给放了长假,让她们回家探亲去了。”
天空里出现了异象,黑云里翻涌出一个惊雷,炸开一片晚霞的景象,红丹丹的一片里有流落下来的闪电球团,许多的球团缓慢地降落,带来了诡异的光亮,让阴天蒙上了明媚的淡灰色。像极了悬浮尘埃的白日。
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日子里,无邪果真来了,他率领着熊飞,仇似海,还有二百九十七个柳刀府的杀手。
无邪用土遁的功夫,避开雷劫,率领众人先进入了地宫之中,他第一个要见的人不是宫主,是灵儿,就是那个顺风耳的灵姑娘。如今却变成了没有舌头的聋子。
灵儿的衣着华丽,自从变成了哑巴,依旧被长乐宫锦衣玉食地供养。
无邪不知灵儿变成了聋哑,本想核实一些事情,却发现灵儿沉默不语,他说话,灵儿听不见,也讲不出来,只是面容憔悴的看着无邪,用手比划一些奇怪的手势。
无邪伸出手,捏住了灵儿的下巴打开口腔,发现灵儿的舌头不见了,就问:“是谁割了你的舌头?我让它重新长出来。”
无邪仿佛有了神奇的力量,灵儿的舌头长了出来,面容憔悴的她迫不及待地讲出了第一句话:“柳一刀,快跑,你只是宫主局中的一颗死棋罢了。”
无邪立刻问:“乔四郎呢,我让他先来的?”
灵儿摇头不语。
无邪说:“那你知道宫主在哪里吗?”
灵儿说:“请随我来。”
由灵儿带路,无邪率领柳刀府众跟随,直至露台,看到了正坐在主位喝酒的乔四郎,他不傻立刻明白了一半:“乔四郎,你不会做了叛徒吧?”
乔四郎居高临下,看无邪的神情如同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表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