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中,这些纸人走路向来悄无声息,所以白衣判断脚步声肯定就是自己主人的。但她的判断是错误的,错误会引来杀身之祸。
黑暗的甬道突然闪出一团明火,将牛马楼阁,金童玉女烧成一片灰烬,朱雀突然出现,他嘴里大声骂道:“仇似海,许多年不见,你学会装神弄鬼了,这点小把戏,可吓唬不了我这大魔头!”
苏打见朱雀追来了,护着郝姑娘问:“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找那个仇似海?”又见苏酥有飞蛾扑火的征兆,立刻将苏酥抓入掌心说:“苏酥姐,快进入我体内,别被荼火伤了。”苏酥很听话,在苏打掌心中咬出伤口躲藏起来。
原来朱雀在天空里久等,不见苏打出现,便降落人间,耍出烁金刀烧毁花丛,花蓉见了朱雀自然躲了,害郝姑娘的事,胡玉颜知道纸包不住火早溜了。朱雀觉得无趣,对方大白讲:“本来我想抢花蓉的流削刀,她却跑了,你先回北原吧,我自己去地府逛逛。”之后遁入地下,来地府做客。
朱雀坐到一旁桌角,与二人保持距离说:“放心,我是来吃饭的。”空气中却莫名地有了杀气。
江湖中戾气重的人自带一种紧张的氛围,仇似海犹如一张皮影儿落入桌旁,他驴皮的面具勾勒出一张笑脸,说:“你来我地府吃饭,是要花银子的。”
朱雀说:“我吃饭从不花银子。”
仇似海说:“我看你追到这里来,是来打架的。”
朱雀说:“我与你是许多年的老相识,何必装神弄鬼地来见我。”
仇似海说:“你误会了,我这般模样不是为了见你的,而是为了迎接天神的。”
朱雀说:“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个样子,故弄玄虚的。”
仇似海干脆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来,头上戴着一个玉箍,笑嘻嘻说:“好,不装神弄鬼了。白衣,将我那私藏的陈酿取来。”
仇似海的呼唤,白衣姑娘又凭空出现了,还是纸片般的姑娘,抱着一坛酒出来,轻飘飘地给诸位客人斟酒。白衣姑娘好像怕了朱雀的火,或许记恨着方才的仇,唯独不给朱雀倒酒,伫立在仇似海身后。
仇似海说:“想必你是怕了他,我来给朱雀兄倒酒。”
“不必!”朱雀直接喷出一团火来,将白衣姑娘烧成灰烬,抢过酒坛子自斟自饮起来,还说:“快让你的天神出来,让我这神兽长长见识!”
仇似海抢过酒坛子,自斟了一碗酒水说:“不急不急,诸位吃饱喝足,请回客房休息,三日后,便是天神降临的吉日了。”
朱雀大笑说:“那好,我倒要看看天神的模样了。是不是与我一般,也有一对翅膀,还是三头六臂。”
仇似海说:“三头六臂没有,两头四臂肯定是有的。”
苏打不喝酒,只是提防着朱雀,怕伤害了郝姑娘,郝姑娘吃得开心,说:“什么神仙站着两颗头,四只胳膊?我实在想不出来。”
仇似海笑着说:“姑娘,你见了面就知道了。”
郝姑娘指着桌上已经空了的盘子,说:“还有没有好菜肴?我还没有吃饱。”
仇似海拍拍手掌,喊:“上菜。”
那飘散的灰烬凝聚到一起成一张鲜艳的纸张,白衣姑娘又出来了,还端上了热乎乎的饺子放在郝姑娘面前。她说:“这是三鲜馅的饺子,姑娘请。”
朱雀是个吃货,自然嘴馋,伸长了手臂抢饺子吃,郝姑娘反用筷子敲打了朱雀的手腕,说:“想吃自己要,吃饱了,我要和你打一架,报仇!”
朱雀只好用手指戳戳仇似海的肩膀,说:“仇兄,我想吃饺子,三鲜馅的。”
仇似海说:“饺子可以吃,你得答应我,不能再用火烧我的纸偶了。”
“好好好!”朱雀口口声声答应。
仇似海喊:“白衣,再来盘饺子!”
白衣姑娘应声出现,端来一盘饺子丢到朱雀面前,又转身消失了。
“烧了你两次,都没烧死你,你还生气。”朱雀品尝美味的饺子,喝着好酒,用脏兮兮的手指着苏打与郝姑娘说:“等我吃饱了,喝足了,我和你们夫妻好好打一架。”
仇似海说:“你要打架,三日后天神降临,你留着力气找他去。”
朱雀不以为然说:“到时候我一定把那个神仙打得满地找牙!”
郝姑娘听了,攥紧了拳头,她恨不得让朱雀满地找牙,伤口未愈的情况下她只能将怒火释放给胃口,用来吃饺子。
朱雀看到郝姑娘握紧拳头吃饺子,面对自己一脸怒气,知道是拿饺子当作他出气呢,便说:“我知道那日偷袭郝姑娘不光彩,这是我的不对,想起来,现在我都脸红,作为一个魔王,坏得不够光明磊落。来,郝姑娘,我们喝一杯酒。”
苏打说:“你这个魔头,少假慈悲,你给我的血中有荼毒,若不是仇似海给了我些玉露掺和,说不定现在郝姑娘就,就,就……”
朱雀反而大笑说:“怪不得郝姑娘没死,原来我血中的荼毒被仇似海的玉露化解了。郝姑娘这不能怪我,你不死,苏打的刀便斗不过我的烁金刀!”又举起酒碗来,向郝姑娘敬酒。
郝姑娘翻了翻白眼,将脸扭到一边去。朱雀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