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凌师的意思?”营地的中军本阵,自带两万大军的吴朱,眉宇间有些不悦。
“主公,怎么了……”在旁,一个合州裨将发问。
“你有无觉得,他似是在命令朕……命令我了?”语气里,吴朱越发的不喜。当然,若是凌苏在旁,他定然不会说这些。
这就好比四周都是自家人,总该……维护一下自己即将到手的帝王身份。
“主公,还请以战局为重。”
吴朱冷哼了声,不再言语,总归还是稳坐在本阵。左方再怎么打,蜀人再怎么杀过来,左右都是有凌苏在挡着。
按着凌苏的意思,只要守个大半夜,便能接应鬼脸卒登岸,伺机反攻了。如此,离着他的大业,便又算进了一步。
“稳守本阵。”
……
海岸不远的夜色中,李柳眼睛不眨,一直看着前方的阵仗。他要做的,便如先前和赵栋所商,使敌军分为两路。其中一路,由合州王吴朱带领。
眼下,已经有了机会。那位多疑的敌军幕僚,终于是带着人马,往左路扑杀抵挡了。这性子,不管怎么看, 都像是凌苏的气度。
揉了揉耳朵,沉思了一番,李柳不再犹豫。
“传话给交州王赵栋,便说他可以动手了。切记,若能诱吴朱出营,则我军便有大胜之机。”
虽然年轻,但在南海经历的尔虞我诈,已经不少了。
李柳昂起俊美的脸庞,神色之间,隐约有了一种大谋者的风范。
不多久,在另一边的赵栋,待得到李柳的信号,整个人忍不住欢喜起来。他侧过头,看着还在拉扯关系的吴章。
“赵兄,四年前的夏天,我还托人送了你一盒美珠——”
赵栋笑了笑。所谓的一盒美珠,最后还收了他三百两。
“得了,你也莫拉扯了,我便放了你吧。”
闻听此言,吴章脸色狂喜。
“吴兄啊,毕竟你父亲可是合州王,还带了几万大军,坐镇在海岸一带,我可不想招惹他。不若,你便回你父亲那里。”
“自、自然。”
待松了绑,吴章几乎没有犹豫,迅速往海岸营地的方向,拔腿狂奔而去。
“取弓。”骑在马上的赵栋,眉头蓦的一皱,随军眼神冷冽起来。若他还是个交州小王子,定然会顾念一丝旧情,不会如此决绝。
但现在,他成了交州王,南海五州的盟主,要想的,要做的,便如他的父王所言,紧跟着西蜀,稳定南海五州的局势。
而吴章,便是合州王吴朱的突破口子。
“大军准备——”
只吐出一句,赵栋开始策马,跟在吴章身后狂奔,手里的弓箭,也适机搭在了手上,瞄准了不远处吴章的人影。
虽夜色极暗,但骑马紧追,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怎、怎的……父王,父王救我!”吴章声音大骇,离着海岸营地还有些远,已经哭喊起来。
声音刺破了夜空。
……
“什么?是吾儿!”坐镇中军的吴朱,听到斥候的情报,整个人脸色苍白。
几乎没有犹豫,他立即翻身上马,点起大军准备往右侧杀出去。
“主公,凌师说了……不可轻举妄动啊!”有裨将急忙大喊。
“朕的太子,正在被人追杀!若是晚了,太子死了,尔等当如何!”
在场的几个合州大将,都脸色沉默。
“可还认我为主公!”吴朱大怒。
几个裨将咬了咬牙,迅速点起人马,跟着吴朱往右侧杀去。
“若朕的太子能回来,便再无废长立幼之祸!”吴朱眼睛发红,佝偻着的身子,仿佛也挺了起来。
离着营地还远——
咻。
赵栋松开捻箭的手,一箭射出,正中吴章的右腿。顿时,狂奔中的吴章一下子摔倒,痛得涕泪横流,惨叫不止。
并未继续射杀,赵栋踱着马,收起了弓箭,抬头冷冷看着前方。
他要做的,便是借着吴章,引诱吴朱出营。
如此,方能在敌强我弱的情况,有机会击败敌军。
不多久,等斥候来报,说吴朱已经带军出营的时候,赵栋的嘴角露出笑容。虽然用了一出奸计,但慈不掌兵,诱出了吴朱,便是天大之喜。
“父王救我——”
地面上,吴章的惨叫,还在此起彼伏。
赵栋策过马头,让跟随来的亲卫,准备往后传令,埋伏好的人马,只等吴朱入瓮。
“吾儿——”
如他所料,不远之处,出营的吴朱,带着悲愤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
……
踏。
在另一边,同样率军出营的凌苏,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