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门关左面长墙,小狗福脸色惊愕地转头,往城门的方向看去。在那边,分明传来了隐约的厮杀声,还有雪雾中的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小狗福声音吃惊。
听说在城关左墙,忽然出现北渝人的木鸢大军,与暗子情报不符的时候,他担心是北渝人两路都布了木鸢奇袭,才一时离开城门,来此稳住战局。
却不曾想,不过一二时辰,在城门的方向,一下子就有了战祸。离开之时,他还特地嘱咐鲁雄,需万分小心,紧守为上。
“小韩军师,皇、皇门关的大门方向……北渝人杀入了城关。如今,鲁雄将军正领着人马,厮杀挡门。”
小狗福脸色痛苦。
“怎会如此。”
“鲁雄将军以为……黄之舟那边暴露,被北渝人追击,原先想的是,开一角城门出城接应。却不料, 北渝人仗着雪雾,一下子抢了城门。北渝大将常霄,领着人马杀入了城。”
小狗福艰难抬手,揉了揉眼睛。皇门关守不住,只怕北渝王常小棠,便要脱困而出。
“韩军师!”便在这时,又有一员校尉跑来。
“韩军师,大事不好。原先围攻长阳城的北渝史松,弃攻长阳,已经兵临皇门关下,准备行夹攻之举。”
“史松定没有这般的魄力,恐是北渝王的计策。”小狗福沉声开口。整座皇门关,满打满算的话,也不过二万余人。城门有失,兵力式微,又陷入夹攻之势,如何能救得回来。
“韩军师放心,我等亦不惧死,大不了同回七十里坟山。”走来的几个裨将,皆是脸色坚毅。
小狗福摇头,“不能成功取胜,赴死并无意义。”
只说完,小狗福的目光,又转向了城门之处。主公的大军,即便知道了皇门关告急,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想要驰援的话,估计也是困难重重。
“传令……让鲁雄将军弃关,退守长阳。”
几个裨将,未明白小狗福的深思,一时都急了起来。
“韩军师,若是如此一来,皇门关岂非是拱手相送,主公的战略便也要毁了。”
“等不及主公来,被杀入城门,城关很快会失守。”
古往今来,守城之势,是要借助壁垒城墙,谨防敌军入城。但现在,敌军赚开了城门,一切的守坚之势,都迅速瓦解。
而且长阳方向,苗通人马不多。若是到时候北渝人攻下皇门关,再携胜继续攻打长阳,万人的兵马,苗通极可能守不住。
但退守长阳,固然会有断后的战损,但加之一起,也有二万余的兵力,足够笼城固守。
“陈秀。”安抚了几个裨将,小狗福继续下令。
“你亲自挑选快马,带亲卫从后城门先行赶去长阳,告知苗通都督皇门关失守的事情。再让他迅速分人出城,引水浇冰,多建路锥。长阳附近一带的烧炭哨,可趁机一并毁去。”
“若无猜错,在下了皇门关之后,北渝王定会趁机携胜,兵临长阳。”
叫陈秀的裨将急忙抱拳。
“余者,便请点起人马,随我接应鲁雄将军。切记,需且战且退,待大军退出后城门,便立即投下火油,拖住北渝人奔赴长阳的时间。”
“韩军师,是否要烧粮?”
“城关粮仓在东北侧,离着太远,且北渝王并不会缺粮。先稳住败局,退守为上。”
“遵韩军师令!”
只等几个裨将转身,小狗福顿了顿,才忽然想到什么,焦急地站起来,往城关外看去。
若是北渝王派人易甲,扮作了暗子的北路军,那么此刻,真正的暗子会在何处?
……
噔。
风雪中,听到前线情报的黄之舟,将手里的长刀,重重杵在了雪地中。
他仰着头,皱眉看向前方的雪雾。
在他的身后,几个北路军的裨将,一列排开,也同样凝视前方。
二万余的北路军士卒,也一时在雪中噤声。在壶州的时候,许多人还是新军的时候,面前的黄将军,便已经待他们如亲生手足。有了赏赐同分,亦不会克扣军饷,碰到节庆之日,黄将军还会买来酒肉,请舞姬来同乐。
“主子,皇门关被攻下,前方又都是北渝大军。除非说,我能连连避开北渝人,与西蜀王的人马会师。但我觉着,这并不容易。”站在黄之舟身边,黄义声音凝重。
“主子,我等已是一支孤军。”另一个裨将开口。
黄之舟紧握刀柄,沉默点头。
“主子。”在黄义身边,另有一个年纪大些的裨将,犹豫许久出列。
“主子也知,我等这些人都会忠于主子。不若先行退守,待入夜劫北渝的粮道,只等西蜀北渝二者相争,各奄奄一息之时,我等这两万人入主长阳——”
“住口!”黄之舟怒而回头,“锵”的一声拔刀而起,直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