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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了，就义吧。”</p>
“我韦秋天纵之才，还未跻身天下五谋，还未辅佐凉王开辟新朝，我、我如何甘心啊！”</p>
司马修惨笑起来，继续往前走。直直走到了一处山岩之下，约莫是累了，他才抱着沙狐，咳了几声，慢慢席地而坐。</p>
“玖，你入林吧。”</p>
沙狐似懂人性，跳出了怀抱，却没有逃入山林，反而是护在司马修的身前。</p>
那一年的戈壁大漠，一个求学少年背着书笼归来，于风沙肆虐之处，救下了一只渴水的幼狐。</p>
“你以后便叫小玖，你且跟着我，且看着我，我虽出身寒门，但有一日，我司马敬谋的名头，要响彻天下！”</p>
玖，似玉非玉，黑色之石。一如他的人生。</p>
昂——</p>
沙狐惨叫着，被羽箭穿透了身子，在血泊中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p>
司马修沉默闭眼。</p>
樊鲁冷静地收了弓箭，让开了一条路。贾周亦是一脸沉默，从拨开的士卒中，缓缓走了出来。</p>
“毒鹗。”</p>
“凉狐。”</p>
两人相视一眼，忽然都露出了笑容。</p>
“我便知晓，你会过来的。”司马兄理了理染血的袍子，重新拾了一根枯草，扎起了披散的头发。</p>
“在死之前，总想着来见见你。”</p>
“司马兄，莫非还有另一计。”贾周拄着拐杖，径直往前走去。樊鲁脸色大惊，要跑过来拦住，却被贾周平静推开。</p>
“无了，此番，是你毒鹗技高一筹。”</p>
贾周叹了口气，在司马修的身边，同样席地而坐。</p>
两位名满天下的大谋者，在寒风之中，终归像对老友一般，坐在了一起。</p>
“在入成都之时，我便发觉了不对。我在想，若是有人引我入蜀州，便是一场死局。但我那会已经没了退路，接连的失策之下，这一回若是无法成功。”</p>
“董文并非明主，此次事情不利，或者司马兄半途而返，他定然不会再信任于你。”贾周补了一句。</p>
“贾兄，你知我的性子，是不可能投蜀的。若贾兄仁善，让我饮盏热茶，等会就上路吧。既不投蜀，我这般的人，当永绝后患。”</p>
贾周痛惜长揖。</p>
“吾主的性子，虽然暴戾乖张，但不管怎样，他终归是我选的人。”司马修面朝西北，跪地三拜，继而，才在贾周的扶持下，慢慢站了起来。</p>
“只求贾兄，替我堆个小坟山，清明年祭，都无需敬水酒。但有一日……天下太平，劳烦贾兄通告一声。”</p>
“司马敬谋拜谢。”</p>
贾周沉默松开手，司马修踱着脚步，抱起了狐尸，慢慢往前走去。</p>
“准备，搭弓！”樊鲁沉声下令。在他的身后，百余人的步弓，开始搭起了箭矢，瞄准司马修的位置。</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