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戏台，黄昏的天空，开始有烧着的红霞铺过，仿若要灼热胸膛一般。</p>
让司虎去买三碗兔肉羹，结果买了八碗。自个吃了六碗，余下的两碗，徐牧和晁义两人，索性一边捧着走，一边慢慢吃。</p>
“晁义，克族人那边，能否退出并州。”</p>
渗入西北的夜枭组，情报里说，小哭包怕民意不喜，难得增派了一万人，守在雁门北关。</p>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司马修的意思。</p>
晁义点头，“我回并州之前，已经交代了，若是侦察到，凉州有大军来，立即从关外绕出，再迂回到并州南境。蜀王……主公放心，克族人先前也是胡族，对于关外之地，非常熟悉，那段迂回的路，我先前打探过好几轮了。”</p>
同于北狄南蛮，定州和并州之外，诸多的小部落外族，都称为胡人，又善骑马，并称胡人马匪。</p>
“晁义，约有多少人。”</p>
“打退了想要趁虚而入的马匪，拼了几轮之后，雁门北关那里的克族人，只剩三万多人了。”晁义脸色黯淡。</p>
“不愧北关狼族。”</p>
“克族人在关外时，由于族落人口不多，一直被其他胡族相欺，当作马奴和肉军，没有办法了，才会迁徙入中原。”</p>
乱世里，没有天下大同的说法。当然，并非是说所有外族，都是凶徒，比如说平蛮。再者，当初纪朝高祖，同样是借着五万蛮兵精锐，出蜀争天下。</p>
“入蜀之后，克族人便先安排去南林郡那边，我会派遣民夫，帮忙搭建村落。待有了战功，或是开垦了南林荒山，你的族人应该能安安稳稳扎根了。”</p>
“不过，先前在关外是游牧，但入蜀之后，便需要种稻米，这没问题吧？”</p>
晁义难得露出笑容，“主公，若非是土地贫瘠，谁愿意逐水草而居。”</p>
徐牧怔了怔。</p>
想想也是，北狄那边的狗夫，世世代代都想入主中原，有类似的夙愿。</p>
“晁义，你先留在成都里。我估摸着，蜀州很快……又要起战事了。”</p>
一路走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p>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p>
只可惜蜀州积粮铸器的计划，不能安安稳稳地进行下去。这天下间怕他崛起的人，至少有八个。</p>
“主公，要回了。”晁义放下碗筷，声音带着些许焦急。</p>
徐牧知道，晁义是担心那位并州小少主。</p>
并州王属实是赢麻了，当年的七桶羊汤，换来一个忠心耿耿的族群。</p>
想一想，他自己好像也赢麻了。原主人那边，小时候好像是用了八颗花生，就捞到了司虎这尊杀神。</p>
这应该是原主人留下来的，最为宝贵的遗产了。</p>
当然，其他的人，现在哪怕再给八袋花生，想要捞走司虎，估计会被揍得回家喊爹妈。</p>
……</p>
“文龙，小逍遥那边怎么样？”</p>
“带着七千余人，已经到了白鹭郡那边，走的水路，几乎都是木排子，后头还有追兵，但都被窦通带着战船，一下子吓跑了。”</p>
徐牧松了口气。此时的心里，终于又慢慢有了一丝底气。</p>
这一段时间……他估摸着是捡漏小能手了，捡了克族人，又捡了李知秋留下来的小部分侠儿义军。</p>
当然，这两支人马，很大的程度上，都是因为凉州和沧州的诡计，所遗留下来的志同道合者。</p>
他捡之无愧。</p>
“克族人那边，我已经让卫丰带着三千骑，去接应了。内城边境一带的路，也知会了常四郎。”</p>
徐牧开口。忽然想起了先前常四郎的回信。一翻开，便是一顿骂娘，骂他没卵儿，不敢出兵暮云州。</p>
徐牧很无语。古时消息闭塞，估摸着再要不了几天，常四郎便会明白，暮云州早已经被沧州皇室掌控了。</p>
想打，但要挑时机。</p>
从贾周火辣辣的目光里，徐牧也明白了。李知秋一死，这对于蜀州而言，同样是个机会。</p>
攻伐暮云州的机会。</p>
“侠儿义军，以及克族人的狼族军，加在一起的话，蜀州至少多出一万悍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