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啊她可以扔了就扔了,咱们怎么办?咱们就活该被活活饿死吗?!”
这话一出,这半大小子直接被他阿耶按着给揍了一顿,他阿耶一边揍一边低声怒骂,生怕叫人听了再传出去,倒是一家子都不安生:“别什么话都往外说,你多大人了,还不知道好赖歹呢?怎么整天嘴里就每个把门的!”
结果这半大小子越打越不服了,嚷嚷的更大声,直接被他阿耶揍得鼻青脸肿的关起来了,一连几天都没能放出来。
这年岁本就是爱玩的性子,又极其的桀骜不驯,爱认自己的那一套理,别人那是说不得骂不得也打不得,小火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哪里耐得住被人一关关好些天,还眼睁睁瞅着自家阿耶阿娘被叫去找了那贵人?
半大小子不服,抱着势必要让那劳什子的娘娘收回成命,别糟蹋土地,糟蹋庄稼的心态,趁着家中兄弟姐妹都出了门,没人守着他,直接把门板子卸了跑了。
路上路过他的玩伴,玩伴还招呼了他一声:“张铁驴,你不是被你阿耶关起来了吗?怎么出来的?”
张铁驴直接恼了,冲着那小玩伴就吼了一声:“你才被你阿耶关起来了呢。”
那小玩伴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二妞都说了,你就是被你阿耶关起来了,都多大了还能被关呢。”
“那是我阿耶让我享福呢,不叫我跟着我大哥去找活计去,怕累着我!”张铁驴下巴一抬,带着股大哥范儿,“哎,我问你,那皇后娘娘来了没?”
“来了啊,我耶娘都去了,在里正家呢。”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了,脚步一转就往里正家去。
这里早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外面全是围着看好戏的村民,张铁驴个子小,踮着脚也瞅不见里面,只好挤到前面去。
结果到了人群前面一瞧才知道,村长家都被一个个带刀侍卫围住了。
借着敞开的木门,张铁驴能清楚的瞧见里面堂屋端坐的着人。
一席素雅长裙,头戴简单的簪花步摇,也不嫌这小破茅草屋湿冷,就着里正家的破席子就坐,可偏偏这样贵气逼人的皇后娘娘坐在这样与她格格不入的环境中,仍能保持端庄优雅,面上没露出半点的嫌弃,甚至巧笑嫣兮,温柔极了。
他看见自家父母与其余几户相熟的人家都战战兢兢的跪坐在两侧,面色上皆显窘迫。
更见自家阿娘靠着阿耶,扑簌簌的掉眼泪,自家阿耶瞧瞧拽了阿娘一把,阿娘就跟受不住似的,彻底嚎哭着跪在了皇后面前:“娘娘啊,咱们还要吃饭的啊,咱们一家老小就指望这地里的收成活着了啊,错过了播种,咱们这一年都没的吃了啊!”
张铁驴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也不管这些带刀侍卫了,眼眶红红的就往院子里冲:“不许欺负我阿娘!不许抢我家的地!”
带刀侍卫顿时将他拦下,跟拎小鸡似的,拎起两条胳膊,将他架了起来。
张铁驴冲不进去,只能原地挣扎,想要摆脱桎梏,嘴里也一直断断续续的说着:“您是娘娘,您能不顾地里的收成如何,我们却不能不顾!”
“放开我!放开我!我看是什么皇后,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享福享乐,压根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生活的,你放开!”
这边的动静太大了,里正家又小,堂屋门正对着院门,时虞根本不用起身,只一抬眼,就能看见隔着一个小院子的张铁驴。
这孩子应是野惯了,浑身脏兮兮的,挣扎间露出来的小腹上却有着八块腹肌,此时正借着抓着他的这两人的力道,用力一撑,两条腿冲着其中一人肚子上猛踹了一脚。
时虞挑眉,呦吼,身材不错?
时虞看着堂下跪着的妇人,问了一声:“你家小子?”
那妇人已经被吓呆了,脸色惨白着说不出话,眸中满是担忧。
看到这眼神,时虞也不用等她说话了,光看眼神就知道答案了。
她吩咐了多粟一声,让人将他带进来。
张铁驴还不服,被侍卫压着给时虞行了礼,也没让他起。
那妇人顿时抱着张铁驴就哭,连忙磕头给时虞求饶,张铁驴的阿耶也跪地求饶,一时之间,小小的堂屋里充满了哭泣声。
时虞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睛明穴,只觉得今日这事闹的真是太离谱了。
她坐这儿还没怎么说呢,只询问了几声地里的情况,结果就这也哭,那也哭。
惹得她就跟仗势欺人似的,真真儿是委屈死了!
“娘娘?”多粟有些担心,低声叫了她一声,想问她要不要去休息。
时虞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先别哭了,安静一些,可以吗?”
她的声调温温柔柔,仿佛带着安抚的意味,让方才嘈杂的堂屋顿时安静了下来。
顿觉耳朵都舒服了,时虞长长叹了口气,看了眼满眼愤怒的张铁驴,再看向周围或担忧或悲伤或忐忑的诸人,默默开口:“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让你们吃不上饭?”
这话一出,堂屋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