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多粟!”
男人清朗的声调传来,大大咧咧的,带着活力。
正在院中打盹的多粟被吓了一跳,茫然抬头,循声望去。
木匠铺后院的墙头上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冲着多粟咧着嘴笑。
“万小爷?”多粟站起身凑过去,觉得万绪这模样滑稽的很。
“哎哎——”万绪惊呼一声,那大胖脑袋瞬间从墙头掉了下去。
门外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和咒骂声,成功将屋内正画图讲课听课的时虞三人吸引了出来。
于是,当万绪一抬头,便见四个脑袋从后门的地方往她这边望过来。
万绪:“……”
丢人丢大发了!
时虞觉得好笑,快走两步迎上去,见他浑身都灰扑扑的,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来干什么?”
万绪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这不是看你许久都不出来,我着急吗?”
“您就别生气了,我给您准备了大餐,特别好吃!回去尝尝?”
时虞:“……”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有在生气了。
万绪这么一说,成功将时虞白天不好的心情勾了起来。
陈掌柜有些怯懦的开口:“时娘子您要是有事,就先去吧,今天也讨论的差不多了,我和阿炎可以先试着做一做。”
万绪也讨好的笑着:“时娘子,咱走着?”
时虞白眼一翻,转身又进了后院:“我去拿一下东西。”
也确实是没什么要教的了,她能教的都教了,能不能做出来就看着两人的了。
尤其是张炎。
无论是自行车还是轮椅,都含有很多零碎的小零件,她很担心张炎做不出来。
临走时,她还是想了想,告知了张炎:“有些地方你要是实在弄不懂,就只按照模型做出来,回头我自己组装。”
张炎已经沉浸在今天时虞将的内容里了,看向时虞的那双眼眸中,有恭敬,更多的是钦佩。
听闻时虞的话,他猛地点点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今天所有的事都记牢在脑海中。
时虞叹了声气,可惜这地方铁类管的又严,价格又贵,都做成铁的根本不现实。
所以很多地方都要用木头。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轮胎!
这地方没有橡胶,轮胎怎么办?
没有轮胎,减震效果真不行。
好在两人做的躺椅还不错,带折叠的,如今已经让人搬回了万绪家。
一上了驴车,万绪就迫不及待的询问:“时娘子,你这是又研究出了什么赚钱的东西?”
时虞淡淡的瞥他一眼,淡淡的道:“没什么。”
一想到万绪今日在大街上强抢民女的举动,时虞就不想搭理他。
万绪也给她提了个醒。
这个地方的女性地位极低,男性是可以有三妻四妾的,颜宁知后宫那群莺莺燕燕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就算纨绔本性是颜宁知装的,就算颜宁知现在喜欢自己。
可那也不能否认,颜宁知与其他女人不清不楚的事实。
而时虞,根本接受不了这样。
他的喜欢,只限于自己可以跟那群美娇人儿共同侍奉他。
这样的喜欢,又廉价又可笑,时虞不稀罕。
她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就要忍受这个男人的所有莺莺燕燕。
真的好想家啊……如果她和颜宁知是在前世相遇的,那该多好?
没有三年后就会分开的顾虑,没有这群美娇人儿,而她和颜宁知将是一个红本本上的合法夫妻。
时虞想的有些久,态度冷冷淡淡的,万绪便有些着急:“娘娘,您不会还在生气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哀求:“哎呀娘娘,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时虞转头看向窗外,不想让万绪发现自己蓄满了泪水的眼眶:“你想如何做,想怎样都和我没有关系。”
她尽量放平自己的声调,似是在跟万绪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件事情很平常的,有权有势的人,想要个女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自家夫君都那副德行,我又怎么能管得到夫君朋友的私生活是怎么样的。”
“我知道的万绪,你不用多说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时虞心里想的却是——这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这从上丑陋到下的怀安国,为什么还不被灭国?
万绪猛地瞪大眼,急了:“关圣人什么事?”
说他如何,万绪从来不管。
可要连累到颜宁知身上,万绪就特别不乐意,声调也带上了些怒意:“娘娘,您扪心自问,圣人对您还不够好吗?”
“我自己做了什么事是我自己的原因,您要硬扯到圣人身上,那我就必须要跟您掰扯掰扯了。”
“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多粟不乐意了,敢凶自家主子?
她双手叉腰,扬起下巴,企图用抬高的声调给自己增加些底气:“今儿是你做的不多,你看看你今天干的都是什么事,大庭广众,在满街百姓的眼下仗势欺人,这就是你万绪干出来的事!”
多粟越说胆子越大,尤其想到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