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给颜宁知送吃食博宠爱的人不在少数。
时虞担忧和宫中的莺莺燕燕撞上,特意等着崇光殿外安静了下来,这才让多粟拎了吃食,装模作样的咳着,坐上了轿撵。
她御风阁的人手不够,抬轿撵的人还是多粟专门跑去隔壁萧贵妃处借来的。
偏生萧贵妃处当时正有嫔妃。
于是,在时虞坐在轿撵上昏昏沉沉的打瞌睡时,后宫已经沸腾了——
命不久矣的皇后娘娘去崇光殿了!
皇后娘娘终于知道要争宠了?
也有人保持另一种看法:“争宠?就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圣人不行,也不能如此折辱圣人吧。”
这话一出,各宫都安静了下来。
好像,确实如此……
这纷纷扰扰,全然没打扰到时虞,时虞正做梦吃西瓜呢。
这轿撵一颠一颠的,本就晃的人犯困,夏日的太阳又毒辣的很,更让她困倦的双眸都睁不开。
一直到多粟轻声喊她:“娘娘,已经到崇光殿外了,您醒醒?”
她这才缓缓睁眼,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一副虚弱的模样,说话都喘不上气:“这身子是真不行了咳咳。”
“坐着轿撵都觉得乏累。”她扶着多粟的手,艰难的走下轿撵歪在多粟身上,“这才多一会儿路,本宫竟受不住了咳咳……”
多粟费力的扶着:“娘娘您扶好婢子,觉得累就全压婢子身上。”
【啊啊啊主播不要欺负我家的小多粟!她那么瘦小的身躯怎么能禁得住你压!】
【主播现在装的像模像样,是不是忘记在轿撵上睡得流哈喇子的样子了?】
【哈哈哈楼上夸张了,主播只是打起了小呼噜,哪里有流哈喇子哦。】
时虞:“……”
直播间这些人,不损她两句就觉得浑身难受是吗?
什么哈喇子,什么小呼噜?
她没有,不承认!
阿林早就等着了,见时虞一来,就拦下了她:“娘娘,您来的不巧了,圣人现在正忙着呢。”
“又跟人讨论国事呢?”
“那……嘿嘿倒也没有。”
时虞明了,不是国事,那就只能是家事,估计正在里面造小孩呢,没看阿林都被赶出来晒太阳了吗。
时虞格外同情的瞥了阿林一眼:“你也挺辛苦的。”
大白天的还要听陛下的墙角。
天天被魔音摧残,不堪入耳啊!
阿林一愣,不明白时虞此话何解,却也顺着她道:“都是咱家应当应分的。娘娘这边请,圣人要您在偏殿稍等片刻。”
再次跪坐在了榻台之上,面前依旧没有凭几,背后也没有隐囊,真真是难受至极。
好在偏殿除了多粟也没别人,她便垂足而坐,靠在了多粟身上。
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时虞闭着眼嘟囔:“这狗皇帝口味也够重的,宠幸别的小妃子,还要我候着。”
“怎么?以为本宫是来排队等上床的吗?”
“他当自己是跟棍子啊,伺候完这个伺候那个?”
多粟看着背着手走进来的那人,再看看自家这懒洋洋的娘娘,欲哭无泪。
她想叫人,嘴巴刚张开,就被颜宁知瞪了一眼。
多粟心里泪汪汪,陛下好凶,为什么要欺负可怜又卑微的小多粟,娘娘您快别说了!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希望能让时虞睁眼看看。
谁知道时虞这么不争气,低声嘟囔着撒娇:“别动小多粟,让我再靠会儿。”
仅几息工夫,竟是平稳了呼吸,睡熟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
“呵……”颜宁知没忍住笑出了声,大跨步走过来,蹲下身看着她的睡颜,“朕要你等候,你就是这样等候的?”
“唔别吵。”
颜宁知心底泛起一片涟漪,小鹦鹉睡着的样子格外乖巧,哪里还有那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真真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让人看了都不由得心底发软。
“圣,圣人……”多粟小声轻喊,想为自家娘娘解释一番。
可是,就算她掏尽了脑细胞,也想不出一件可以用来解释的理由,眼泪终究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急的脖子都通红了。
“你怎么这么爱哭?”颜宁知小心翼翼的抱起时虞,往一旁的美人榻走去。
小多粟哭的更厉害了,以为颜宁知是在责怪她,“哐当”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婢子,婢子……”
颜宁知看的烦,伸腿踢了踢她:“行了出去哭,别把你家娘娘吵醒了。”
时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猛地坐起身的时候,呼吸还有些急促,吓得心脏砰砰跳。
“怎么了?”
旁边一道低沉疑惑的声音传过来,时虞随意摆了摆手:“梦见狗皇帝把我害死了,吓了我一激灵。”
她伸手往后一抹,不知是吓得还是热的,竟已湿透了衣衫。
等等!
时虞的动作一顿,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男人跪坐于桌案前,姿势随意。
手肘放在桌案上,正歪着头支着脑袋看他,眉眼嘴角皆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