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苏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看着炜彤道:“还我。”还是那两个字。到底还什么啊。阴森森的风吹得篝火乱颤,秦扶苏阴沉沉的面容变得诡异。
“快还给他呀。”炜彤身后轻声说,炜彤转头,压低声音:“到底还什么?”
“头巾……”两个人发急。
头巾?炜彤朝手上看去,是那块红色的方巾,她立刻回身放到秦扶苏的手中:“给。”秦扶苏呆滞的目光缓缓而下,看了头巾一会,忽的,伸到她的面前:“给我梳头。”
“大晚上的梳头,那你刚才拆下来做什么?”
秦扶苏兀自坐到她的身前,将一头长发对着她,阴风阵阵的,长发飘飘,鲜红的衣服,白花花的脖子,立刻。浑身冷的一个哆嗦。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很快就把秦扶苏的头梳地一丝不苟,全都包在那一方头巾里,能不快吗?谁高兴长时间对着这么一个阴森森的人。
“酒后失魂了。”,两个妖怪吓得都躲在她地身后。
一双惨白地手摸上了自己的头,黑乎乎的长发,红艳艳的头巾,细长的泛着白光的手,立刻。她和两个妖怪一起哆嗦。
“我要学。”他慢慢转身,用那呆滞的失魂一样的目光看着她,炜彤咽了口口水:“呃……没人做练习对象……”
“有。”秦扶苏缓缓抬起下巴,把呆滞地目光从她上移开移到身后,立刻,两个妖怪一个哆嗦,君临鹤指向她们,“他们不是人吗?”
“过来。”秦扶苏下了命令,矮子的脸比哭还难看,她怯怯地走到炜彤的面前,秦扶苏跪坐到她的身边:“好了。开始。”太诡异了。从没见过酒醉后喜欢给别人梳头的。
矮子继续扭捏着:“你给他梳。”
“不行,还是你吧。”
“可是他是个男人啊。”
“梳个头不算什么,我不会说的。”
“那你去。我也不会说的。”
“你们还不过来!”秦扶苏忽然发出一声厉喝,吓得两个妖怪也不管是谁就往她面前一坐,不敢再次出声。
矮子坐在炜彤面前,很担心地看身边地谛听,谛听垂着脑袋,嘴里流出了口水。
他们的发型很简单,头上的发饰也很少。朴素淡雅。炜彤轻轻拆下矮子地发饰,秦扶苏看着她的手。也拆下了谛听的发饰,短发在他指尖散落,矮子身体微颤,呼吸似是因此而紊乱,拜托了那是个动物,扯它的毛不用那么用力,秦扶苏面无表情地坐等着。
温柔地用手指扒矮子地长发,秦扶苏也照做。
“咝!”谛听皱起了脸,矮子同情地看他,炜彤立刻对秦扶苏说:“轻点,他的毛太短。”也不知秦扶苏是否能听见,可是结果表明,此刻的他完全处于某种失魂状态,他依然那样梳着,可怜的谛听痛得直抽气。
为了减轻痛苦,炜彤决定梳一个简单的发型,将长发齐眉挑出两束,用丝带绑起。再看秦扶苏,他学得很认真,他细心地将丝带缠住了那束长发,然后,盯着看了一会,唇角竟是扬起了一个幅度极小的微笑。
然后,他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朝她侧倒下来,就像附在他身上的鬼魂离去,他终于安静了。炜彤立刻伸手接住他地身体,可不能让他倒在她腿上,岂不便宜了他。
空气里是从他身上而来地淡淡的酒香,她抱着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快,快扶走他。”
矮子听见炜彤的声音立刻转身,而谛听还陷入某种呆愣中,他红透的侧脸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怀春的表情。
两个妖怪七手八脚手忙脚乱地扶起秦扶苏放到一边,“他没事吧。”
“没事,应该是睡了。”炜彤继续看,秦扶苏即俊美又地位崇高,崇拜和爱慕她的女孩应该不少。玄机宗并非完全绝情,两情相悦也是可以下山成婚,不会遭到同门唾弃的,若是转为俗家弟子,只是修仙之路便从此断送而已。
眼眸中映入了蓝色的袍衫,是乔松回来了,他又是那样阴沉沉地站在暗处看着她,他看着她的眼睛,似是在纠结什么,又似是在回避什么。然后,他垂下了眼睑走到炜彤的面前,将草药放到一边,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秦扶苏:“他怎么在这儿?”
“说来有趣,他一定要学怎么梳头,喏,谛听的头就是他梳的。”炜彤指向谛听,那傻瓜还愣着。
一旁的端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淡淡看了一眼,身上的寒气便慢慢退去。
“恩……”忽地,秦扶苏发出了一声酒醉后的呻吟,他烧红的脸难受地皱起。
“喂,你们应该照顾他。”见两个一个发呆,一个无措,炜彤就忍不住提醒,“就像照顾发烧病人一样照顾他就可以。”
“哦。”矮子立刻行动起来,她推了推谛听,谛听才回神,谛听留下,矮子走到一旁的溪边取水。
“恩……”秦扶苏难受地翻身,端木柔见他往炜彤靠近,便将她抱起,炜彤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端木柔抱着她问,炜彤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