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乐中,再也无暇去思索其他,只有琴,只有乐,这样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一曲终了,孔雀怎么也不肯收回搭在琴弦上的手,这么静静的坐了良久,才幽幽的长吁了口气,“哥哥,谢谢你。”
秦扶苏慢慢垂下眼睑,又再慢慢打开,什么也没说,默默的下了床,开门出去了。
将琴放到枕边,自行摸到里间洗涑,秦扶苏依在门边静看,即使她打倒了盆中的水,或者跌落了水瓢,看着她在地上摸索,也不帮助她,直到她按章就序的做完这一切,他崩紧的唇角才渐渐放松。
孔雀想进厨房帮手,却被他拦下,他直说她现在对黑暗的适应能力有限,不勉强她,省得给他添更多的麻烦。
不知不觉中到了早上,秦扶苏起身去厨房做饭。
孔雀不跟着去,仍翻弄他带来的那些东西,虽然看不到,但是她觉得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半个时辰后,一阵菜香从厨房飘出,孔雀吸了吸鼻子,咬唇轻笑,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做菜手艺竟然极好。
饭后,炜彤准时出现,看了看正在洗衣服的秦扶苏,“你一个男的,这些都是女人做的活,我来吧。”
孔雀在里面听到她的声音,停下手。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笑着摇了摇头,这女人想在留在秦扶苏身边,只怕还得加倍努力。
孔雀笑过之后,有些惆怅。早晨与他合奏的感觉真的很好,如果他当真另外娶妻纳妾,或许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了。
念头刚动,愧疚之心又起,做人怎么如此,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弈,自己眼盲,又带着他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凭着个旧时的名份硬拖累着他?
如果他不喜欢那个女人也就罢了,如果喜欢,又怎么能做棒打鸳鸯的事。
收敛了乱蓬蓬的心思,接着去熟悉那些物品所放的位置,但不管她怎么怒力,再也静不下心,轻叹了口气,将那些东西都推回去,转了身轻移步子,打算往门外摸索,刚伸出手,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心里突的一跳。不知自己那声叹息是否落在了他的耳中。
好在握着她手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引着她走向门口,“到了门口,小心台阶。”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在她听来却象是世间最温暖的话音,“我自己学着下台阶。”
她抿抿嘴,虽不舍得放开他的手,但总不能每次下台阶都要他牵着。
他只是略为迟疑便放开了手,自行下了台阶,并不走开,看着她稳稳的一梯梯下来了,才自走开。
他的脚步很轻,孔雀要很用心,才能听见他走开。
炜彤望着秦扶苏,忽然想得明白,他对这个瞎眼的女人是极负责任的,这个女人是因他才被伤到的,而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与他处得好,只怕还得从那个孔雀身上下手。
她看着孔雀独自走向桌边,忙奔了过去扶着,“我扶你。”
“你扶我?”孔雀微愣,以前她自己确实是喊过这个女人姐姐,不过当时她也有自己的考虑,再一想,明白了,她是想与自己共侍一夫,那么谁做小呢?她自是该尊自己一声姐姐。
“你说我们两个该喊谁做姐姐呢?”
炜彤被她一问也有些难为情。“我不知道我们两个谁年龄大些,你上次不是喊我姐吗,所以还是你喊姐姐的好。”
孔雀笑了笑,“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今时不同往日了,不必扶了,我得自己熟悉才好。”
炜彤殃殃的放开手,“你不打算回去了吗?”她虽然不知她打哪儿来,但她相信孔雀绝对另有住宅,要不然之前,她在哪里生活?
孔雀脸色微变,抿了抿唇,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在哪里,她自然在哪里,还要回哪里?”秦扶苏拿了捣好的药汁和干净的锦布过来。
孔雀心里暗松口气,抿紧的唇放松来,轻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无神的眼里竟闪过一丝欣慰,他不喜说话,得凡是出声,总在关键时候。
秦扶苏望着那眼里的笑意,心里隐隐作痛,她的眼如果看得见,多好,如今……握着锦布的手,不觉收紧,一个念头在心里生成,心尖猛的一颤,咬紧了下唇,那太过险了……
炜彤被秦扶苏呛得喉咙更了好一会儿,“我是怕你与她一同离开。”
他关心的不过结果,至于其他的解释与他就没那么多心思去想了。
将手中之物放在桌上,“我跟你说过,会痛,忍着。”
孔雀点了点头,双手老实的放在桌上。
秦扶苏看了看她的手,将一条锦帕卷成筒放到她唇边,“咬着。”此药汁加上他所配置的药物入眼,不差于剜眼之痛。
上前一步,抵着她双膝,令她后背死靠着墙,拉了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疼就抓紧我。”
孔雀咬了锦帕,扶着他窄紧的腰,脸竟然一红,配合的仰起头。
他盯着她的眼看了好一会儿,刚才动过的念头在心里反复纠葛,深吸口气,取了药汁,慢慢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