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双双似是早猜到她有这出,不慌不忙对陈经邦道:“我正有话和陈大人说,今日这事儿,是得说明白了,您是姑苏的父母官,也好作个见证。”说着朝晓风使了个眼色。
晓风见状,从内堂拿出一个紫檀盒子,杨双双接过盒子打开,拿出一张红色的纸笺,递给陈经邦:“这是我和我家老爷的合婚书,这纸婚书上头除了我和先夫的签字外,还有证婚人南安郡王和镇国公的落款,这凭证够了吗?”
这玩意儿自己是胡掌柜查出林表叔图谋后,伪造出来的,只是杨双双说得大义凌然,又抬出郡王和国公,谁敢质疑。
陈经邦恭恭敬敬将这婚书还给她,点头道:“夫人自然名正言顺,今日我和万大人都是见证人,自然不会让人欺负林大人的遗孀。”
得了陈经邦的话,杨双双点了点头,“如此劳烦陈大人了,时辰快到了,该出发去苏州了,到了大人的地界,还请多多关照。”
晓风见一场祸事消弭,松了一口气,扯着杨双双的袖子问:“姑娘,你不怕吗?”
杨双双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过是请君入瓮,怎么会怕?”
明希闻言道:“我也不怕。”
杨双双揉了揉他的脑袋,吩咐林管家,“将李姨娘和关河先关起来,等我回来处理。”
关河听了此言,受了惊吓,在一旁面色发白,却不敢言语。
李姨娘却伶牙俐齿,质问:“我是老爷正头的姨娘,也是给先夫人敬过茶进门的。敢问太太,为何要关押我?难不成就为着我不明情况,说了几句得罪太太的话?”
杨双双含笑道:“你倒是撇了个干净。”
李姨娘跪在林如海的灵前,哭喊道:“老爷,你才去了,就有人容不下我了,贱妾愿下去陪你。”
这哭喊声尤为凄厉,连一旁的万、陈二位大人都有些不忍,只是涉及到内宅之事,不好直言罢了。
杨双双冷声道:“李辛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下去了,敢见先头的林夫人吗?她是如何没的,你最清楚不过了。”
李姨娘想不到她说出如此隐秘之事,一时慌乱起来,喝道:“你胡吠什么……”
史嬷嬷大惊失色,她是史太君的陪嫁,从小看着贾敏长大的,又跟着她到了林家,对她一向视如己出,这会儿听闻她的死有蹊跷,哪里忍得住扯了李姨娘问道:“姑娘是怎么没的?你说清楚?”
李姨娘躲闪道:“我怎么知道?她不是惊厥而亡的吗?关我何事?”
杨双双质问,“林夫人好好一个人,为何惊厥了?我查出,你在夫人出事半年前,遣了随身的丫头小婵在金陵东阳门的济恩堂,买了马钱子。这味药吃了后会出现头晕、烦躁、胸部胀闷、呼吸不畅,全身发紧的症状,若是长期食用,就会惊厥,窒息而亡。”
史嬷嬷恍然道:“是是,就是到了金陵一年后,我家姑娘总是头痛,没想到是你这毒妇……”史嬷嬷上前掌掴了李姨娘几巴掌。
她站立不稳,还尤自辩解,“无凭无证,太太口一张一合,就定了我的罪?”
杨双双不急不慢道:“你以为做的隐秘,买药的丫头小婵,还有厨房里粗实的王婆子可都是人证。”
李姨娘争辩道:“哼,小婵早就溺死了,王婆子也收了钱跑了,你去哪里找人?”
杨双双微微一笑,朝万、陈两位大人道:“万大人,陈大人,两位听见了,她已经承认了收买婆子,毁尸灭迹,这谋害主母的罪,想是无疑了。”
万大人正是金陵本地官员,听闻后宅里头姨娘下药害死主母,忙叫了衙役将人拿下。
史嬷嬷老泪纵横,给杨双双跪下,“太太,多亏了你,才给我家姑娘报仇雪恨。”
杨双双忙让晓风扶了史嬷嬷,索性才对林管家道:“关河不过是从犯,发卖出去也就罢了。”
林管家应下,杨双双才吩咐起灵。
路上明希问她:“太太,你既然知道李姨娘与我母亲的死有关,为何隐而不发?”
杨双双摇头道,“我只是凭着些蛛丝马迹猜测,并无实证,如今,不过是恰好诈出真相。”胡掌柜确实查出几件可疑的事情,但事情过去三四年了,李辛夷手脚又做得干净,她今日不过趁势套话,问出端倪。
明希又问:“那关河呢?太太为何发落她?”
晓风解释道:“阳哥儿,你不奇怪吗?为何咱们府里的事儿,他们知晓的这么清楚,这必然是有人里呼外应。”
明希若有所思:“太太,你早知道不对了吗?”
杨双双教他:“防人之心不可无。”明希似懂非懂。
两人说话间里头收拾妥当了,杨双双牵着明希出了门。
因着陈经邦在姑苏帮着料理,这一趟扶灵很是顺当,林家的余众都是隔了宗的,也听闻了林表叔在金陵闹了一场的后果,是以都不敢出头挑事。
杨家五姐儿自回了姑苏就安心养起胎来,金姐夫早听说林如海丧命一事,倒不好说与她听。
这会儿见林家扶灵回了苏州,眼看瞒不过去,只好小心跟杨五姐儿说了。
当晚杨五姐儿去了林家祭拜,见了杨双双就抱着大哭,“我可怜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