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却别有一番心思,等到傍晚林如海忙完了,小心得把杨双双定的宴席的事儿跟自家老爷说了。
待林如海听说小办的时候,笑了笑道:“她倒是个省事的,就按她说的办,以后此类事不用来回我了,让太太做主。”
林华闻言心中暗惊,没想到小办这事儿是太太自作主张,关键是老爷还按她说的来,在他心里这位太太的地位要重新评估了。
这五日杨双双不便出门,她虽然无事,倒也没闲着,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晓风派出去打听八卦,她这人看着傻乎乎的,打听八卦可是一听一个准儿。
如今杨双双已经从她那里知道了好几件八卦了,一个是林如海是有妾室的,只是贾敏去世后,这些妾室就都被闲置了,如今都在姑苏的祖宅里待着,给故去的贾敏祈福念经,那个李婆子就是其中一个姓李妾室的姑姑,就是很多年前她见过的段位很高的那位。
自从贾敏去世后,林家那边生怕林如海府上没有掌事的人,就想抬了李姨娘当主母,被林如海拒绝了,林家的人不甘心,又送来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寒江、关河,还有另外一个叫兰溪就是这一波送过来的,难怪那个关河每次看到她,目光都阴恻恻的,原来是把她当做假想敌了。
除了林管家外,府上还有一位管家宋管家,他的浑家宋嬷嬷是阳哥儿的屋里的乳母,不过去京的时候没带她,杨双双先前也没见过。
林家这庙说大不大,说小也还好。
她依仗的是林如海和她的交易,因为是交易,所以特别清楚明白,不像那么虚无缥缈的恩宠,简单来说,她就是林如海聘请的家庭教师及后宅管家,有着这个依仗,她便不怕管家一事了。
在这种清净的状态下,宴席那日很快到了,嫁衣是早在京都都备好的,也是现成拿出来穿的,倒是林管家给她请了一个全福人帮她梳妆。
杨家五姐儿知道今日是她的好日子,也唤了金家的人一起过来,给她当娘家人撑场面。
杨双双的任务不过是在内宅里头梳妆打扮,等到吉时盖着盖头出去晃一圈,然后拜个堂。
她正梳着妆,忽然寒江进来说有人给她添妆,她来报的时候面上的神情稍微有些意外的,其实别说她,连杨双双自己也有些意外,她宴席定的急,京都那边一来一往,肯定赶不上了,如今还有谁会给她添妆?
思索间杨双双吩咐请人进来,结果来了两个嬷嬷,穿着行事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其中一个婆子一脸笑意道:“我们是甄家三夫人打发来的,听闻姑娘大喜,给姑娘添妆。”
杨双双恍然道:“是郑夫人?”
嬷嬷道:“正是,夫人听闻姑娘帮着她娘家外甥牵了媒,正要感谢姑娘。”
杨双双命晓风收了东西,再三谢过,谁知没一会儿,又有添妆的人来了。
进来的还是两个嬷嬷,其中一个道:“我是薛家打发来的,我家哥儿说了,您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
杨双双笑道:“他不是在姑苏吗?也到金陵了?”
嬷嬷道:“前儿才来金陵,今个儿也来了林府,只是男女不便,不好亲自跟姑娘道喜。”
她颔首:“多谢了。”
谁知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添妆,这会儿晓风熟门熟路得请了人进来,来人道:“我是巡察御史周大人遣来的,他说跟姑娘有亲,他夫人叫姑娘一声姑妈,他也跟着唤一声姑妈,这是他给您的添妆礼。”
杨双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末了才想起来这个周御史是何人,不免惊疑不定,按说周鸿应是去了河南陕西一带,不知怎么忽然到了江南?又听闻“姑妈”一言,心头一梗,强忍着抽搐的嘴角道:“既如此,帮我谢过周御史。”
这一个两个都来添妆,让轻视这位新夫人的林府众人都换了心思,不是说她出身小门户,而且母亲还是再嫁的,如何认得这么多贵人?
吉时很快到了,全福人扶着她到了前院,她虽看不清路,但感觉站到了林如海身边,果然须臾就听到他清朗的声音,“多谢各位来参加宴席,来,喝酒!”
林管家急得团团转,按照原来的流程,这会儿应该是要拜堂了,林如海竟然和宾客喝了起来。
杨双双知道这是林如海除了原配贾敏不想再与旁人拜堂,她索性全了他这份痴心,忙也端了酒杯:“林尤氏初来乍到,望各位以后多关照。”竟是让这事儿岔了过去,这厅上都是大老爷们儿,大家也没主意这些细节。
全福人已经完全愣住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扶着杨双双回了后院,她掀了盖头,见众人面色各异,倒也不计较,问道:“女客们是在穿堂吗?我虽是新人,家里也没有长辈,也该去应酬一番。”
杨双双另换了一身吉服,施施然去了穿堂,众夫人见她过来都有些惊讶。
她笑着解释:“家里没有女眷,众位也不是外人,我便来和大家认识认识。”说罢又向众人敬酒,这些夫人忙也举杯和她攀谈起来。
一直到酉时,众人兴尽而归,杨双双便自回了小院儿,唤了晓风梳洗起来,准备安置,倒是寒江看她如此迟疑:“太太,你不等老爷了?”
杨双双摇头:“不等了,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