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烟吓了一跳,轻轻的呀了一声,杨双双见她如此反应忙道:“就是这位周大人要见你。”
周鸿闻言道:“邢姑娘,我是周家的人,你还记得我吗?”
岫烟似是认出他了,本有些疑惑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忸怩尴尬。
杨双双见二人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道:“周大人有事问你。”她边说边若有若无看了周鸿一眼。
周鸿嘴角微扬,先看了双双一眼,才对岫烟道:“邢姑娘,我想打听我妹妹妙莹的下落。”
岫烟本有些羞意,这会儿听了他这话,不由奇道:“妙莹?周家妹妹?我怎会知道她的下落?”
周鸿沉吟了片刻道:“还请邢姑娘回去帮忙问问家慈,事关我唯一的亲人,劳烦了。”
杨双双带着岫烟下了马车,从后门进了院子,见岫烟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便请她去了自己的闺房略坐一下,心里微微不自在,跟她解释道:“周大人偶然救过我一次,正好听说你到京了,便托了我找你,打听他妹妹的下落。”
岫烟喝了一盏茶才缓过来,心里头乱糟糟的。
当天的宴席结束,秦氏便吩咐人送了四位姑娘回去,只杨双双多留了一天,陪母亲尽孝。
第二日晌午杨双双离开家回到荣府之前,抽空去了一趟青云茶社,似是猜到她今日会来,周鸿早就等在里面了。
杨双双面上带些不在意,问道:“如何?这么久没见?”
周鸿闻言一愣,知道她在打趣岫烟的事儿,忽得笑了,“怎么,你吃味儿?”
杨双双看着他的笑有些愣神,周鸿很少笑,一笑起来就有些光芒四射的感觉,她没顾得上周鸿的打趣,凑近了细细打量对面的人。
周鸿看她若有所思,也不打断她,好半天双双才喃喃说了一句,“不会吧?”
原来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她第一次见妙玉时候就觉得眼熟,一直想不起因由,这会儿见了周鸿一笑,竟和第一次见妙玉的时候情形重叠了。
她不由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妙玉?妙莹?
周鸿见她半天不说话,催问道:“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杨双双断断续续道,“我倒是想起一人,她约莫有些像你,和岫烟也认识,只是……”
听周鸿说起往事,他家被抄家,他们兄妹二人寄住在外祖家,后来又辗转去了邢府,想来手上是没有多少资产的,但是妙玉却是个有钱的主儿。
见她陷入沉思,周鸿问道:“可有眉目了?”
杨双双理了理思路,“荣府的栊翠庵里住了一位带发修行的女修士,叫做妙玉,我见过她,一直觉得有几分眼熟,现在想来,真和你有几分相似,而且我听岫烟说过,她是自小住在她们家隔壁的,这么一想,倒有几分像是了。”
周鸿惊得站起了身,杨双双忙道:“只是她的做派倒不像是家道中落的,屋里陈设随手用的,也是不凡,而且岫烟说不知道秒莹下落,她的神情也不似作伪。”
他神色越发惊疑不定。
杨双双问道:“你妹妹有什么特征吗?胎记或者疤痕,或者你们小时候有什么印象深刻的趣事儿。”
他想了想道:“并无疤痕胎记,不过辨认起来也不麻烦,我自小和她一起跟祖父学书法,都是习的颜体,她时常临摹我的字,字迹有八九分相似。”
说到这儿,他唤了人笔墨伺候,略想了想,在纸上写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杨双双懂了他的意思,妙玉作为出家人,心经想来是常要写的。她见周鸿心急如焚,忙收起桌上的心经,便匆匆告辞求证去了。
杨双双一回荣府,连蘅芜苑也没回,就带着晓风一路上了栊翠庵。
妙玉听闻是杨双双找她,心里很是诧异,不说她素来和此人并无什么交情,因着她是史太君面前红人的缘故,她一向觉得这女子是个俗人,所以一向并不喜欢她。
但她到底寄住在荣府,也不好拂了这位姑奶奶的面子,只好收拾了一番,遣人倒了茶招待起来。
杨双双坐定以后,再细细打量了妙玉几眼,心里越发笃定了。
她见妙玉倒了茶,却也不喝,微微笑道:“劳烦妙玉师父了,我见老太太近日精神不好,所以想问师父求一篇心经,搁在她屋里。”
佛门高人是常人有人求经,但妙玉却从没有给人写过经文,一是她的修行,算不上什么大师,而是她从来不把自己写的东西给外人,但杨双双是替史太君求的,又是搁在府里,倒是不好薄了她的面子,因道:“我写的经只怕没什么效用。”
杨双双笑道:“你也太妄自菲薄了,怎么说也是修行了十几年的人,老太太见了只怕也安心些。”
妙玉见她一副和自己很是娴熟的模样,心中虽是不快,却也不好推辞,“既如此,我便写一篇。”便不多言,提了笔就行云流水写起来。
不过是喝了一盏茶的功夫,妙玉已经写好了,杨双双定神看去,只见妙玉的这篇心经和周鸿的字很是相似,不过因着周鸿是男子,所以笔锋更为苍劲一些,她心中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