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双双想到这儿,忙唤了晓风,这丫头还睡得迷迷糊糊,问道:“姑娘,这才什么时辰,你怎么醒得这般早?”
她顾不得说许多,问道:“快些起来,去看看明希去了学堂没?”
晓风从塌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出了门,半晌回来道:“正要出门,雪蝉已经帮他收拾妥当了。”
杨双双心里焦急万分,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又不能直说这些,思虑了半晌道:“你去告诉黛玉和明希,说我忽然头痛万分,不得安生,请她们过来。”
晓风听得云里雾里,一脸疑惑看着自家姑娘,脸上的神情分明说,这般面色红润哪里头痛万分不得安生了,但在自家姑娘眼神的威逼下,不得已出了门。
杨双双见她出门,忙在脸上拍了些粉,让人看起来苍白一点,又觉得不逼真,忙把头发也散了,照了照镜子觉得万无一失了,便合衣躺在床上。
等晓风带着黛玉、明希进来的时候,配合这双双逼真的演技,和粗劣的病妆,真有几分唬人,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真觉得自家姑娘生了病。
这些日子,她素来照顾黛玉和明希,二人也不自觉和她亲近起来,见她这般病容,也不由着急。
黛玉吩咐道:“紫鹃,你去找凤姐姐,说太太病了,请个医生进来。”
杨双双忙道:“罢了,不过是头痛,大清早的,还是消停些,等个把时辰,若是不好了,再去请。”
黛玉听她如此,只好作罢,明希吩咐雪蝉道:“太太生病了,我要侍疾,你去给玉骢传个信儿,让他给先生说一声告个假儿。”
明希从小被林如海亲自教导读圣贤书,最是看重忠孝二字。
杨双双虚辞了几句,“也不算什么大病,别耽搁了哥儿。”
明希闻言开始说起大道理。杨双双就是笃定他会如此才装病,现在见计谋达成,不免松了口气,口中道:“听哥儿说了几句话,痛得好些了。”
明希听她如此说,便安了心与她说话,黛玉自去吩咐紫鹃去找丸药了,有味天麻丸正是对头痛有奇效,想是凤姐儿处有。
不多时,黛玉就和平儿一起回了,听闻她犯了头疼,平儿忙寻了药,一起来看她。
杨双双见明希已经告过假了,服了药装作好转的模样,只说体乏身虚要躺着休息,一众人都出去,留下个清净给她。
等用了午膳,连史婆子也过来了。杨双双见她虽是嘘寒问暖,但面色却有些不虞,欲言又止,不由疑惑,等她走了,问晓风道:“史妈妈过来向来一张笑脸,这是怎么了?”
晓风可巧知道内情,“早上去厨房给你要白粥的时候,正好遇见玉骢来回话给雪蝉,偏生史妈妈也在,被她听见了,今个儿阳哥儿不是要去什么书院吗,里头有个大儒,他素日敬重的,早上临出门正欢喜,偏生因为您这事儿没去,她想来心里不痛快。”
杨双双顿时懂了,史婆子是贾敏的陪嫁,最是心疼明希,这会儿见为了她这个继母,明希不能得逞心愿,她自然不痛快。
没成想,史婆子午后又来了。杨双双以为她是来寻不是的,忙打起精神,谁知道史婆子一脸感激奔进来,口中只道:“阿弥陀佛,怪道老太太说你和哥儿有缘,可是说着了。”
晓风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史妈妈,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史婆子这才镇定几分,“我才在前院儿得了消息,府上族学去檀月书院的路上,遇见了山匪,可吓死人了。”
任是杨双双早有猜想,也没料到这一出,也惊道:“这……天子脚下还有山匪?”
史婆子道:“谁说不是呢,前院都闹翻了天,宝玉也在里头,好在遇上都查院当差,才救了人,不过刀剑无眼,也有不少人伤着,还好明希今个儿没去成,我还说……。”后头的话却是没讲出来。
“哎呀,我昨个儿被先夫人托了梦,和我说了好些话,我醒了都不记得了,只说要护着阳哥儿,我想着阳哥儿在府上好好的,头就开始疼起来,这可真是……”为防有心人觉得她病了,留着阳哥儿在家,过于巧合,她现编了一段瞎话。
史婆子惊得站起了身,口中只念佛。
晓风则一脸震惊看着她家姑娘,深觉早上她家姑娘过于诡异的举动都得到了解释。
杨双双又问,“宝玉如何?外头怎么说?”
史婆子摇头道:“前院儿乱成一锅粥了,外头怎么说还不知道,宝玉倒是无事,只受了惊。”
杨双双却另有想法,听闻这事情里头还涉及到都查院,她忙叫了晓风去外头打听。
她这会儿也不装病了,收拾起来去探望宝玉。宝玉却不在自己院子里头,被史太君带到她院里去了,请大夫开了安神茶。
杨双双去的时候,他过喝了安神茶,已经去歇着了。
薛姨妈也在,她老神在在,想来是因为薛蟠读书,不过是修身养性,并不为考取功名,所以今个儿也没去。
杨双双听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们一行人坐着马车才进了景山,就从旁边的芦苇里跑出来一群黑衣蒙面人,上来就喊打喊杀,好在贾府众人都带了小厮,都护着主子,又幸好遇见都查院的人,及时救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