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那日,史太君在内院搭了个小戏台,叫了家里的几个唱戏的女孩儿,又摆了几席家宴酒席,宝玉自然告了假,明希却只写了一幅字给宝钗,仍然上学去了。
杨双双带着黛玉和湘云几个一起,一起热热闹闹听戏吃酒。
她因记得原著里这回湘云口无遮拦,说某个戏子长得像黛玉,惹出了好大一场官司,又是两人拌嘴,又是黛玉宝玉争吵,宝玉还悟了一回道。
酒过三巡,凤姐儿道:“这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
杨双双早等着这出,见宝钗宝玉一副了然的模样,又见湘云似要说话,忙插了话:“倒是有些像薛家的香菱。”她可不是瞎说,原著里说香菱有东府大奶奶的品格,就是她像秦可卿,可卿又是黛玉和宝钗的结合体。
史太君打量了半晌,笑道:“果然是有些像”,又问起香菱的身世,倒把湘云的话拦在嘴里了。
薛姨妈说了一遍香菱的来历,史太君听了只欷歔,因道:“是个可人疼的孩子,让宝丫头带进园子住几日,也松快松快。”
宝钗早知道香菱眼馋着进院子,只是不好说,这会儿见史太君发话了,便帮她应了下来。
宝玉听了很是欢喜,对杨双双道:“三姑娘也该请来才是。”
史太君正高兴,听如此说,忙笑道:“正是,她们年纪差不多,在一处正热闹。”
杨双双听了道:“多谢老太太体恤,等进了园子就接她过来。”一时宾主尽欢,一直闹得晚上才散了。
二月二十二,已是早春,园子里柳条抽芽,露出些许新绿色,一群姐妹正是今日搬进园子,大观园里的早春气象也因此多了些许生机。
满院子莺莺燕燕,一时“你踩了我裙子”,又一时“忘拿了扇面子”,蘅芜苑里也忙成一团,这院子是除了怡红院,最大的一处院子。因是内外两个院儿,杨双双便安排,宝钗和黛玉住内院儿的东西厢,她和明希住外院儿。
黛玉到了这时节有些惧风,索性日日和宝钗在自家院子里玩儿。
这正合了杨双双心意,说真的,无论是宝钗还是黛玉,她都不想让她们和宝玉走得过近,荣府如今看着还好,宫里元妃正是得宠,但她知道因着不肖子孙们,荣府总是要落寞的,更何况宝玉此人,做个富贵闲人是不错,却担不起一个女儿家的终身。
好在黛玉这会儿虽在贾府住了大半年了,但和宝玉见得并不多,算不得很熟悉,与他还不如和宝钗、三春亲近。
杨双双听耳报神晓风说,自宝玉住进大观园,可谓如鱼得水,每日只和姐妹丫头们一处,或读书,或写字,或弹琴下棋,作画吟诗,以至描鸾刺凤,斗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无所不至。
因杨双双报了黛玉风疾一事,也少去应酬,倒是宝玉上门探望过几次,杨双双却道黛玉不便见客,宝钗对他又客客气气的,说些他不爱的经济仕途的话儿,他来得就少了些。
搬进院子半月后,凤姐儿找了她去,说老太太吩咐给蘅芜苑找些摆设,让她自去挑。
杨双双挑完摆设,从凤姐儿院里出来往回走,进了大观园,过了暖香坞,快到紫菱洲一带,忽然听见一旁的迎春花架后头有人说话,她向来谨慎,也不声张,躲在花架一头听了几句。
花架后头不是旁人,正是迎春和她身边的司棋和一个婆子说话,迎春是个不善口舌的,只一味道:“老妈妈,别的都行,只那玉是几个姐妹都有的,日常也系着,到时候不见,只怕老太太要问。”
婆子道:“姐儿说什么玉,我却是不懂了。”
司棋是个急性子,“前儿,小婵儿分明见时你拿了姑娘的玉,你要不怕搜,咱们只管报了老太太、太太去。”
婆子冷笑道:“定是小婵儿自己拿了去,不然叫她来当面对质。”
迎春哀声道:“快些别吵了,我只要那玉应付个场面,嬷嬷要是想要银子,我这还有些,只是好歹把玉换回来。”
婆子见迎春一脸息事宁人不敢闹大的态度,越发嚣张:“红口白牙就敢诬陷人,定要告老太太、太太,把这小丫鬟撵出去。”
迎春急得快哭了,只道:“罢了,这玉我也不要了,只说我自己掉了。”
司棋在一旁气得不行,还待要说,被迎春拦了出去。
那婆子见此还不罢休,斥责迎春道:“你是我奶大的,不向着我,倒向这旁人。”
闻言杨双双才知道这位老妈妈就是迎春的乳母,想来也不是初犯了,书里头也有她拿了迎春的累金凤一事,这会儿听司棋言之凿凿,却被她两三下糊弄过去,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她承了迎春几次情,又对她素来亲近,再也听不下去,从花架后头走出来。
杨双双笑道:“这是怎么了?”
迎春乳母见了是她,也不惧,一味摆着将事情闹大的态度道:“我这老脸不要了,也要说个分明。”
司棋气得浑身发颤,“世上真有这种黑白颠倒之事,我也是见着了。”
杨双双见二人还要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