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燕燕还以为自己揭穿了他的真面目,继续道:“你别妄想了,我姐姐日日在家念的,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莫要打着享齐人之福的主意。”
薛蟠愕然道:“你说什么?我从未想过什么齐人之福。”
杨燕燕逼问,“那你带着个女子上京做什么?”
薛蟠听她误会,忙解释,“什么齐人之福,香菱是我妹妹屋里的人,跟我并无关系。”又问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双双说的?”
杨燕燕目光不善,“我姐姐的闺名,也是你能随便叫的。”又道:“你以后莫再纠缠我姐姐,你若是再敢做任何毁她闺誉的事儿,我必然不放过你。”说罢拂袖而去,留得薛蟠在里头哭笑不得。
在外头听见几句的绿衣见自家姑娘气鼓鼓的模样,劝道:“姑娘,你生哪门子气吗?”
杨燕燕被她问得语塞,过了片刻才恶狠狠的说,“我帮着姐姐生气。”
绿衣噗嗤笑了,“二姑娘都不知道此事,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杨燕燕没工夫搭理她这话,只问:“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姐姐名字的?”
绿衣道:“不是说二姑娘和他家妹妹一起念过书,没准儿是薛家姐儿告诉他的。”杨燕燕若有所思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难道他也知道我的名字,一时少女心事五味杂陈。
杨双双见小妹没多时回来了,松下一口气,好容易吃了晚宴,她装作不舒服,叫秦氏拜别外祖母,提前回了家。
到了夜里,杨双双找小妹谈心,旁敲侧击道:“燕燕,今个儿戏好听吗?”
杨燕燕根本没听戏,问起来只敷衍道:“还不错。”
杨双双还要再说,她直接回避道“姐姐,我困了。”
杨双双觉得头痛万分,又道:“戏文里的那些故事,都是瞎编的,可别听进去了,还有啊,那些戏子啊……”
还没说完,杨燕燕不耐烦道:“知道知道,戏子最是薄情寡义。”主要是姐姐经常给她灌输这种观念,她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杨双双听她这番言语,心里更是担忧,想说什么又怕太过露骨,万一她现在还没这个意思,倒被自己这番话提醒了,只好道了晚安回房。
杨双双这夜自然没睡好,但宁国府的帖子就在眼巴前儿,没办法,只好拿粉厚厚得盖住黑眼圈去赴宴。
到了临出门的时候,昌哥儿却出了状况,约莫是昨个儿吃多了蜜饯果子,竟然有些腹泻不止,他这样自然无法去赴宴了,秦氏不放心,便留在家照顾昌哥儿,让姐妹二人自己去了宁府。
自打给贾珍用了药,杨双双来往宁府更多了,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了,上上下下略有头脸的丫鬟婆子管事都认识她,这会儿到了二门,就有婆子来接,口里唤着“二姑娘”。
到了府里却只看到尤思慧,没看到秦可卿,杨双双问起,尤思慧道:“这些日子一直病着,且在休养。”
杨双双颔首,心里却疑惑,难道没有和贾珍这回事了,秦可卿还是会死?待要深想,却是荣国府众人来了,杨双双忙和一起给老太太、邢夫人、王夫人见了礼,却见薛姨妈也在,又跟薛姨妈见了礼,问她何时进的京。
薛姨妈一一答了,她和秦氏交好,又问道:“怎么没见到秦夫人?”
杨双双毕恭毕敬回:“外祖母昨个儿作大寿,我小弟没见过这些人,许是惊着了,今早起来有些微恙,母亲在家照顾。”
尤思慧眼尖,看着薛姨妈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子,却不是宝钗,衣着打扮都不像是丫鬟,长得绝色,因而问:“恕我眼拙了,这是谁家的姑娘?”
凤姐儿笑道:“唉哟,这可是要讲一长串子的,你还不把我们请进去,端出茶来,润润嗓子慢慢讲。”
尤思慧对凤姐儿啐道:“我府里还缺你一口茶喝吗?”说着把众人请到厅里,又叫人奉了茶,凤姐儿才一五一十得把香菱的来历讲了,听得众人一阵欷歔。
杨双双没想到,因为她的叮嘱,薛蟠没打死人,香菱还是阴差阳错到了薛家。
杨燕燕也在一旁打量香菱,她看看香菱又看看自家姐姐,越发觉得姐姐虽然长得清雅,但还是香菱长得更美艳几分,一下子把姐姐比下去,一时郁郁。连素来要好的探春和她说话,她都一副恹恹的模样,一直到下午听戏的时候,才想到法子,想着去信将薛蟠骂一顿,又想到他读信时候多半苦恼的神情,不由展颜笑了。
却没想到这番形容落到杨双双眼中,惹得她胡思乱想起来。
主要是没成想这日又遇见柳湘莲串戏,杨双双暗自吐槽,不是说难得串一次戏吗,怎么连着两日都遇上,难道这就是该死的缘分?她一直默默关注着小妹,她今个儿一天都没精打采,这会儿一看到柳湘莲唱戏就跟活过来似的,还笑了。
杨双双不知道拿叛逆期的小妹怎么办,不禁惆怅万分。她看着台上那个边唱边搔首弄姿的俏郎君,恨不得拿起面前装点心的盘子砸过去。
贾母兴致却好,点了一出又一出,
听了会戏,杨双双脑子嗡嗡直响,索性走到会芳园一带透气,正看水里落花出神,却听有人唤她,她一回神便看见吴威走到了眼跟前,忙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