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三人就到了一处小院子,院子外头还搁着一台花轿。张某见此冷笑一声,上去就是砸门,三两下把门砸开了。
里头听到动静,却见一个三四十岁的一个瘸子,和一个公子模样的人带了几个小厮跑出来,想来就是那位冯公子。
张某上去就给那个瘸子一脚,喝问道:“你女儿呢?银子我是给了,人呢?”
瘸子还没说话,冯公子道:“这也讲个先来后到,我是先来的,今日就是来迎娶姐儿的。”
张某一下气笑了,看向他嘲讽道:“原来跟我抢人的就是你这个兔儿爷。”他又踹了瘸子一脚:“把钱退给他,爷爷我给你双倍的钱。”
瘸子忙不迭得把钱要还给冯公子,冯公子只是不收。
张某看两人拉扯半天,只觉不耐,冷冷道:“你这个奸商,什么女儿,怕是个拐子吧,给我把他打死。”
薛蟠在一旁相劝,张某哪里肯听,一群人把瘸子打了个稀烂,又叫人去搜屋子,果然搜出来一个妙龄女子,只见她身段窈窕,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再看面容,虽有惊吓之色,却不掩绝色样貌,更秒的是眉心一点朱砂痣,更衬得她出尘绝艳。
冯公子看张某来势汹汹,本想息事宁人,这会儿看到这女子的形容,竟是涨了胆气,“你也太不讲理了。”
张某哪里肯听他废话,上去两拳三脚,竟然把人打得口吐白沫。见那冯公子进的气比出的气少,薛蟠忙拉着张三道:“可别打了,要打死人了。”
张某本来就是一时之气,这会儿看见冯公子形容也有些胆怯了,喝道:“也敢跟爷爷抢人,叫你好看。”撂下句狠话,竟然是带着人一溜烟儿跑了,连那女子也吓得忘了。
范大这人最是机灵,看事态不好,也跟着溜了,留下冯公子几个小厮哭哭啼啼喊着自己公子,薛蟠忙喝住小厮,叫人捡起地上的门板把人抬到医馆,几个小厮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冯公子去医馆了。
一时间,只剩下那女子和薛蟠,薛蟠抬脚正要走,那女子却拽着薛蟠的衣角,薛蟠回头看她,只觉得她神色楚楚动人,心里有些怜意。
那女子只是哭,“公子,我没地方去了,胡拐子不是我爹,是从小把我拐来的,你们都走了,我可怎么办?”
薛蟠生平最怕女子哭,听她说得可怜,也不好留她一人,便说要带她回去,那女子听了顿时止了哭,眼巴巴的看着薛蟠。
薛姨妈和宝钗两个正在家中担心他,却见他带了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回来,薛姨妈唬了一跳,“这是哪里抢来的?”
薛蟠苦笑不得,把张三抢人的事儿和这女孩儿非要跟着他的话说了,薛姨妈听说打死了人,又是拍胸又是叹气,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女孩子,只好道:“先在家里住一晚,明个儿去打听打听再说。”
薛蟠第二日去打听那冯公子的情况,冯公子虽然被打了一顿,到底捡回条命,被小厮们抬回家里休养了,胡瘸子却是被打死了,张三已经连夜逃出了省,不知所踪。
他回家把情况跟薛姨妈一说,薛姨妈听了又问那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还记得吗?”
那女孩儿一问三不知,薛姨妈无奈道:“你就在我家先住下来。”那女孩儿听了立马感恩戴德,磕起头来。
薛姨妈道:“你如今也不是贱籍,我家也没花钱买你,你就当是亲戚家的女孩儿,跟我女儿做个伴,我找人去打听打听那个胡瘸子,说不定也能知道你的身世,若是家里还有人,你就家去!若实在找不到……”薛姨妈叹口气,却也未说找不到应该怎么办。
宝钗见了女孩儿也很欢喜,问她名字,只说之前胡瘸子就是“丫头丫头”的叫,宝钗就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香菱”,自此二人同吃同住,很是亲厚。
经过这件事儿,薛蟠不知怎得有些想通了,找了个机会跟妹妹道:“你若是非要进宫,哥哥也不拦你,只是莫要强求,家里还有我。”
宝钗听了满口应道:“知道了,哥哥。”
如此,薛姨妈就开始举家收拾东西,打算上京投靠哥哥,送女儿去待选。
上京路上薛姨妈收到哥哥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去了,她跟儿女商量道:“你舅舅虽升迁了,还有你姨爹,咱们先去他家暂住。”
薛蟠道:“咱们京上也有处房子,不如打扫出来,自家人住也松快些。”
薛姨妈道:“你姨母必要留我们住,如今我们先急急忙忙打扫,可不让人见怪吗?且先住过去,再慢慢打扫也行。”
薛蟠听了点头称是,果然到了贾府,王夫人老太太都留住荣国府,薛姨妈一家都在梨香院住了下来。
薛蟠到了京中,有意想见杨双双一面,只是如今他年岁大了,也到了该避嫌的年纪,瓜田李下,不好明着见面了。
他心中发愁,却没成想,杨双双这厢比他还有愁。
近日秦氏拉着尤思慧一门心思给她说亲,才开了春,她桌上已经压了四五张帖子,都是约她赴宴去给某某夫人相看的。
杨双双对这种社交厌恶痛觉,连小妹燕燕都频频向她投来同情的神色。
她深知宴无好宴,本想在家装病,秦氏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