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宁府却来了轿子来接,说是尤思慧请她过去说话。
杨双双心中纳闷,前两日才去了宁府,大姐儿怎么又忽然遣人来接?她几乎怀疑有诈,想起贾珍,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到了门口见那人果然是素日来接她的那个婆子,却又多问了来人几句,婆子却道今日不是去宁府,而是去西府。
杨双双心下更是疑惑,见婆子催得紧,这才上了轿,果然轿子进了宁荣正街后,拐进了西面。
轿子是打角门进的,进去之后走了一阵儿,大致是过了二门,杨双双下了轿。
一个容长脸的小丫鬟引她进了中轴的一处主院,她抬眼一看牌匾,正是贾政和王夫人住的荣禧堂。
小丫鬟没有引她进正厅,而是带了进了里院。
杨双双走进去,只见王夫人、凤姐儿、尤思慧几个都在,旁边还站着几个婆子。
尤思慧见杨双双来了,把她拉到一边耳语:“在查阳哥儿落水的事情。”
杨双双了然,正待听众人说些什么,只见从外冲进来一个哭得披头散发的妇人。
她边哭边气鼓鼓嚷:“哼,无凭无据的就会冤枉我家环儿,是哪个眼睛看到是我家环儿推的?”这个无疑就是赵姨娘了。
却见昨日那个抱着贾环不松手的婆子道:“我们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都看见了,还是我当场捉了人。”
赵姨娘睨了她一眼:“这是哪里来的老货,有你说话的份儿?”
婆子骂:“呸,我是伺候林姑奶奶的史妈妈,是老太太指给林姑奶奶的,是从小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这位正事杨双双原先在扬州见过的史婆子,没想到这位手段颇为厉害的史婆子,竟然还是贾母从史家带过来的老人。
王夫人道:“总是要问清楚,给姑奶奶一个交代,赵姨娘你乱吠什么。”
赵姨娘听主母训斥一脸不自在,虽不敢再顶嘴,却还嘟囔道:“我就不信了,在老太太眼里,亲孙子还不如外孙。”这话一出,不说几个林家的婆子脸色不好,凤姐儿王夫人面也沉了。
凤姐儿听了道:“姨娘倒是好口舌,这么会颠倒黑白,也不知道跟哪起子黑了心眼的东西学的。”
赵姨娘分辨道:“我可不敢乱说,环儿说不是他干的,宝玉和兰儿都没看着,偏只有她们林家几个婆子看见了。”
尤思慧听了道:“姨娘来得晚,没听全,我们府上几个丫头也看见了。”
赵姨娘还是不服,“哼,我偏不信。”
王夫人啐道:“你算老几,谁要你信,现下已经水落石出了,快出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赵姨娘在地上撒泼,又是哭又是骂,“就是在老爷面前也说不过这个理儿,就是欺负我们环儿不是太太生的。”
王夫人气得发颤,凤姐儿冷笑道:“姨娘快别说了,这不是挑拨二老爷和姑奶奶的关系吗?你不是要个明白吗,就给你一个明白”说罢,推了杨双双出去,“这是西府大太太家里的二姐儿,就是她救了阳哥儿。她说的话,别说你我,就是老太太老爷也是信得过的。”
杨双双至此才知道请她过来就为了什么,便一五一十得把那日的事情说了,她口齿伶俐,又说得清楚明白,林家几个婆子听了都趾高气昂得看着赵姨娘。
赵姨娘听了她的话,这才哑口无言。
王夫人道:“既然查清楚了,也要给姑奶奶一个交代,就罚环哥儿一年的月银,外加禁足半年。”
赵姨娘听了只哭喊:“听这位姐儿说,不过是小孩儿之间玩闹,哪里就要罚一年的银子了?”
王夫人却不再理她,让人请了她下去,又找人安抚几个林家的婆子。
凤姐儿留思慧和双双吃饭,尤思慧笑:“改日吧,今日我府上也有事。”
凤姐儿却不依,“林姑奶奶还等着谢阳哥儿的救命恩人。”
这么一说尤思慧也不好推辞了,就和杨双双留下吃了饭,因着王夫人今日劳累了,贾母昨日吹了风,身上又不好,探春因是自家弟弟犯了事,也告了假,惜春迎春见没意思,也都一概不来。最后只叫了一桌席面,凤姐儿招呼她们姐妹,林姑妈儿女都病着,只出来自己出来陪客,又送了杨双双一份厚礼。
凤姐儿见了很是好奇,在她的催促下杨双双打开一看,只见是一套赤金红宝石的头面,挑心、耳坠、镯子样样俱全,晃得一屋子人眼都花了。
连尤思慧都道:“林姑妈拿出来的果然不是凡品。”
凤姐儿也道,“给你家二姐儿留着当嫁妆。”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笑了。林姑妈又陪着吃了几杯酒,才散了席。
凤姐儿亲自送了思慧双双两姐妹出了荣府,一脸无奈的道:“你可瞧见我们家的西洋景儿了。”
尤思慧安慰道:“罢了,谁家没点儿糟心事儿。”
等凤姐儿走了,尤思慧才对双双笑道:“林太太好大手笔,正好也没多少时日也要及笄了,这礼送得正是时候。”说到这儿又问她:“你的及笄礼,母亲可有说如何办?”
杨双双抿嘴笑了笑,“罢了,母亲身子重了,就不叨扰她了。”
大姐儿不赞同,“这可是女子的成年礼,可不能随意,要不我帮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