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双双先前也跟杨主簿出过门,见过几次古代的医生,这时候都唤郎中。
这里是没有专门的药房的,想要看病,就要找郎中,然后再开方子,郎中的方子都是不外传的。
自打知道是红楼世界后,她大概也知道了现下的医药水平,像贾府这种勋贵家里,也不过是有人参养荣丸、天王补心丹这种类似补药的药丸,更何况一般人家。
她记下的这几味方子都是对症下药的,这事儿她盘算许久了,先前杨主簿在的时候,她就盘算过,一是想的法子都不便实现,再者杨主簿虽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靠着他的俸禄,倒也过得下去。如今,父亲不在了,娘亲又是个不靠谱的,她又捡起这个心思了。
二是她到底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儿,有想法也不便实施,不过今日见了吴威和周姓少年后,她又有了新的想法。本以为他二人不过是稍微熟悉一点儿的邻居,没成想吴周二人为了她,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儿。虽然今日只是寥寥数语,料想其中也有许多艰难困苦。又是探听消息,又是混进秦宅,给她递消息。她与两人都非亲非故,只不过为着几分顺水人情,就舍了前程帮忙,如此一想,二人是再可靠不过的了。于是她今日才下定了决心,要与吴周两人商讨此等赚钱大事儿。
杨双双想赚钱大计想得失了眠,一直到后半夜才依稀睡去,早上还是小妹燕燕唤了她,她才醒过神来,却见已经日上三竿。
家里的帮佣许嫂也来了,早将家里打扫了一番,正在厨房忙活午饭。
因着今日有事儿,一吃过午饭,杨双双便哄着小妹燕燕睡了午觉。等小妹睡了,她才在一旁默写方子。
屋里万籁寂静,杨双双正默着方子,忽然听见院门外头传来声响,声音倒是不大,似是怕惊动了旁人。
她不由有些惊疑不定,先是想到吴周二人,一看天色,还不到约定的时刻。又担忧是什么张富商之流,忙将几张方子收拾好,放进怀里,起了身去开门探看。
却见外头站的不是别人,就是她即将退亲的未婚夫张家大哥儿,他神色焦急,看见是她开门,似是松了一口气,匆忙道:“我有话与你说。”说罢,径自要往院子里走。
杨双双怕惊动秦氏和小妹,忙拉住了他,现在可是退亲的关键时候,张家大哥儿不声不响的来找她,此事也不便节外生枝,她忙道:“你跟我来。”说罢,忙带着人带了三眼井槐树下。
此时还不到和吴周二人约定的时间,槐树下并无旁人,杨双双心下虽然惊疑不定,但到底还是赚钱的心思占了上风,因而催促道:“你有什么话,快些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儿。”
张家大哥儿见她态度冷淡,又气又急道:“难道你还不知吗?我娘亲上你家……退亲了……”
杨双双闻言看过去,只见张家大哥儿神色甚是扭捏,耳朵也红了,想来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说起亲事儿,也晓得害羞了,她不由轻笑了一声,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情自有长辈们做主。”
张家大哥儿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是不是个傻的,女子要是被上了退亲的名声,以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杨双双不耐烦与他多说,神色淡然道:“这就不必你来费心了。”
张家大哥儿闻言愣了神,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怨我?我虽然觉得你孺子不可教也,但退亲的事情,不是我的主意。”
杨双双本想快刀斩乱麻,不想与之多言,这会儿听张家大哥儿说得真诚,认真思索了一番,初见之时,这位张家大哥儿就颐指气使,后头还在她面前炫耀自得,她一直以为张家大哥儿也不满这门亲事,难道说是这位大哥儿只是傲娇,其实对这门亲事并无异议吗?
她想了想道:“谁的主意都不相干,世上的事儿不过讲究一个缘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不必强求。”
张家大哥儿闻言怔怔得看向她,还想说些什么,终是化作一句,“我回去劝劝我娘亲。”剁了跺脚恨恨得走了。
杨双双想不到这番谈话竟然是这么个走向,忽地想起上辈子二十来岁还母胎单身,这会儿不过才十岁,竟然惹了桃花债了。
杨双双正思索间,忽然听见树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只见吴威一脸目瞪口呆得半躺在树干之上,而倚在一旁似是在睡觉的那位自然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周姓少年了。
这种展开让杨双双无言以对,她与吴威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末了才装作若无其事道:“好啊,你们竟然躲在树上偷听我说话。”
吴威还没从刚刚信息量极大的对话中反应过来,却见一旁的周姓少年坐直了身子,不咸不淡道:“无端被旁人扰了觉。”
被他这么一打岔,吴威口中那句关于退亲询问也就咽了下去,只是面色还十分难看。
杨双双见微知著,心里明白吴威在担忧什么,无谓道:“扰人美梦是我的不对了,不过看在我被退了亲的份上,两位大哥可别放在心上。”
吴威刚刚未出口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妹子,你……不是气糊涂了吧?”
杨双双歪头一笑,“罢了,也不是什么好亲,退了就退了,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