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便是再蠢,也看出来,夜景煜在戏弄她。
“夜景煜!”她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伸手去抢鱼,夜景煜却手比她快,一把将插着鱼的树枝拿到了自己这边。
他将树枝举得高高的,萧瑾探身去抓,却不想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在了夜景煜的怀里。
四目相对,呼吸可闻,两个人都愣住了。
萧瑾心里呐喊,我不是故意的。可自己这幅模样,分明是蓄意勾引,夜景煜向来多思多虑,定觉得自己心机不纯。
她立刻推开他,狼狈的爬了起来。
“有没有良心,”为了缓解尴尬,她嘟嘟囔囔的抱怨道,“鱼是我抓的,还受了伤,你竟然想吃独食。”
插着鱼的树枝伸到了她的面前。
萧瑾看了夜景煜一眼,他的表情淡淡的,眼睛看向了别处。
果然,他怀疑她了。
萧瑾轻轻地摘下一大块鱼肉,将树枝朝着他的方向推了一下。
“一人一半,毕竟你还发着烧,”她垂下眼睛择鱼刺,“你早一点恢复,我也少操劳一些。”
气氛突然变得不好起来。
萧瑾心里忍着气,即便鱼肉鲜美可口,却也味同嚼蜡。草草吃完,她不想再和夜景煜共处一室,免得相看两生厌,便拄着树枝走到了石室门口。
她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闭着眼睛休息。这几天的奔波劳累,担惊受怕,耗尽了她的心力,急需休整。
夜景煜拨弄着石室里的火堆,跳跃的火苗映在他脸上,投下了忽明忽暗的影子,让人更加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火苗,目光投向萧瑾。
她并不知道,她的背影,看起来很倔强,但是很柔弱。
山中时光,难以把握。
但是终于,南风带着人找了过来。
那时林子里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湿冷难忍。夜景煜低烧反复,萧瑾腿脚不便,两人又突然不说话,石室内变得极其压抑。
这般困境之中,南风的出现,简直令人感激涕零。
随行的军医检查了二人的身体,安慰众人他们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一番舟车劳顿,人仰马翻之后,南风带着他们来到一家破旧的客栈。萧瑾才一进门,霜降迎面扑了上来,又哭又喊。
“郡主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可吓死我了。”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屋子人看着,弄得萧瑾都不好意思了。
幸亏谷雨还算冷静,急忙拉着萧瑾去清洗沐浴。
“多亏郡主,王爷才能平安脱身,”谷雨感慨道,“这是郡主第几次救王爷,便是数也数不清。”
萧瑾知道谷雨的意思,可是她不想接话。
二人固然情缘纠缠,可是夜景煜对她,总是有几分抵触和不信任,偶尔又会流露出一丝与众不同。萧瑾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心力憔悴,无力深思。
她自暴自弃的想,算了,躲他远一些图几分清静。可一看到他有事,一想到他会遇上危险,就又忍不住要伸出援手。
毕竟,她前世欠他一世的情。
水汽氤氲,萧瑾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这客栈虽破,终究能避风挡雨,屋子里被霜降弄得热乎乎暖融融的,萧瑾沐浴完后喝了一大碗姜糖,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通透了。
舒服。
不想夜景煜,可太舒服了。萧瑾眯着眼睛,听霜降和谷雨拌嘴,谷雨自然是希望萧瑾能和夜景煜重归于好,霜降却是个傲娇的脾气,非要带着郡主远走高飞,求个一世潇洒,两人你来我往,说得好不热闹。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朝云摇着一把破扇子,施施然走了进来。
因是萧瑾亲口称呼的师父,谷雨和霜降对她自是有一份尊敬的,二人急忙收了嘴。
萧瑾亦睁开眼睛,打点精神跟她说话。
“师父来了,这几天还好罢?”
朝云呲牙一笑。
“睡梦中被药王谷的匪徒截杀,你说我好不好?”
萧瑾一愣,急忙说道:“可是南风他们在拼力保护大家,师父你没有受伤罢?”
朝云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边喝一边问道:“奇了,我有徒儿,我的徒儿也是先发现劫匪的,为何我要靠南风保命?”
她不爽的看了萧瑾一眼,揶揄道:“因为啊,我的徒儿见色忘义,急着去保护她的心~上~人~”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把心上人三个字念得特别重。
萧瑾窘迫,的确,她发现埋伏后,第一时间想的唯有夜景煜。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擒贼先擒王,他们抓不到夜景煜,自然也不会为难剩下的,所以我先带夜景煜走。”
朝云翻个白眼,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模样,怪声怪气的“嘁”了一声。
谷雨见状,心里只觉得稀罕,这位朝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