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大堆,说来说去都是祖制、规矩等老生常谈,甚至还扯上了律法乃是国之根本之类的大帽子,反正就不让改。
香香就问他了:“请问,律法最开始是怎么定的?你说祖制,尊的哪一家的祖?规矩又是谁定的?”
刑部侍郎反问道:“臣不知,还请太子妃赐教!”看来是在刚才礼部侍郎的事情中吸取教训了,谦卑的态度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可惜香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可笑,本圣女又非刑部之人,亦非汝之娘亲、恩师,为何要赐教于你?”
把那刑部侍郎了气个仰倒之后,她才继续道:“好了好了,为了不让你有机会说本圣女坏话,本圣女还是可以说道一二的……
律法起源皆因事,有人偷东西,就有了拘盗之法;有人杀人,才有了偿命之法;但不外乎因果对等。规矩则为人定,但稍微读过点书的人都知道,这两样东西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历朝历代的律法规矩,都在变化,各国之间又有所不同。就好比在滇国,如你这般同本圣女说话的,已经可以扔去喂虫子了。”
虫子二字成功唤醒了朝堂上众臣昨夜的记忆,刑部侍郎也颤抖着闭上了嘴巴。
滇国圣女,他惹不起!
新帝趁机免职,那圣旨下得不要太顺嘴,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此时有多么的飘。
余政恩在队列中悄悄捂脸,中书侍郎杜天奕也被新帝弄得嘴角抽搐,尽力咬着牙尽忠职守,做着他中书侍郎的本职为新帝拟旨。
刑部主官副手皆出了事,李世昊就推了影七出去暂领刑部,反正他统管情报,查个案子什么的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随着新帝颁下影七的任命圣旨,于青云家免去了满门抄斩之灾,圈禁于家中等待刑部的人去甄别。
李世昊记着香香刚才的话,又把那墨香书局掌柜的事情扯了出来道:“……当日孤恰好于茶楼内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孤觉得那掌柜所言非虚,再于青云派人刺杀在后,孤觉得此事有彻查的必要。”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神识注视着王烨伟,希望能在他身上发现一丝波澜。
没想到王烨伟面还是无表情地出列道:“启禀陛下,臣认为太子殿下言之有理,那事情牵扯到刑部尚书与益州知府,言语中甚至还涉及臣府中家奴,确实应该彻查,还臣一个清白。”
李世昊默然思索,连新帝的眼色都没看见。
新帝只能无奈地同意了彻查此事,交由新上任的代刑部侍郎影七负责,尹琪这个假名字也弄假成真了。
新帝发完旨意,李世昊才回过神来,按部就班地开始清算昨夜宫变之事,在他看来,这才是今天的正事。
承恩侯杨添在宫宴上蹦跶的那么欢,必然是斩立决的,没人有丝毫疑义。
京畿营谢副统领带人攻打宫门,斩!十余位领头的世家将校,斩!
那些在宫变中死去的士兵同罪,其家眷亦同于青云家,由刑部甄别之后论罪。
新帝父子言语之间,几百上千人头就要滚滚落地,就算屠刀还未拔出,大臣们此时就仿佛闻到了血腥味开始萦绕鼻尖。
无论涉事与否,大臣们都感觉心中发寒,但此时也没人出来多嘴的,生怕和那谋逆之罪有半点牵扯。
长平侯林元道因没有直接证据逃过一劫,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里,边抹汗边恐惧地盯着王烨伟的背影,盘算着自己活下去的几率。
几道无人反驳的圣旨出了皇宫,上都城里顿时惊慌一片,参与了宫变的人家更是如丧考妣,哭嚎不断。
他们当中有些人昨夜就出逃过的,但在流萤阁无处不在的眼线监视之下,全都以失败告终,一个个灰溜溜地被拎回家中等候发落。
御林军分成十几队分头抓人,轰轰的脚步声震撼着上都百姓的心,流萤阁的人连忙引导舆论,这才没有造成恐慌。
新鲜热辣的尹琪大人舆论、案件一肩挑,忙得脚打后脑勺。
他心中直呼:“主子坑我!”然后欲找昔日同袍们倾诉一番,却还招来一通幸灾乐祸的嘲笑,气得他发“愤”图强,连着三夜就把整个案件审理清楚了。
这三天里,两小也没闲着。他们拿着各处传回来的消息仔细研究,翻来覆去想找出王烨伟那般冷静的缘由。
可遍阅情报,也没能找出个所以然来,李世昊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解开过。
思绪万千的他第一次质疑他在护国公府冤案上的执念,不知道那执念是不是会连累天下百姓受苦。
香香知他所想,也知道这是李世昊的心魔又在作怪了。
便出言道:“昊哥哥你怎么突然就没自信了呢?你在滇国蛰伏布局那么多年,难道是白给的?你且先冷静冷静,还有我在呢。”
灵枢也在一旁递了清心丹过去道:“香香说的对,你先把这丹药吃了,去那边安心压制修为,这边有我们呢,不急于一时啊。”
李世昊强压波动的心神,朝他们二人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才接了丹药去一旁的榻上盘膝运功。
香香感激地朝灵枢道谢,然后俩人讨论了起来,香香先说道:“其实我觉得昊哥哥是被执念套住了,现在王烨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