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他按住!”王烨伟气得咬牙切齿地吩咐,这会儿他要是再看不出来这掌柜是故意的,他就是个傻子。
他身边的护卫身手其实也不差,若是放在以往,抓个普通掌柜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今天这掌柜的却有如神助一般,每每都能从护卫的手底下逃开,滑溜的像条泥鳅。
还是只大喊大叫的泥鳅,这会儿已经喊道:“相爷啊,去年益州府书生李轩冰托小的给您送钱,小的可都交给朱知府了,一文都没贪墨啊!还有……”
掌柜一边逃一边喊,围观的百姓们听得惊呼不止,逐渐汇聚成了叫骂声。
在不知谁喊了一声:“彻查!”之后,群情便失去了控制,纷纷振臂高呼,要求彻查掌柜所说之事。
王烨伟脸黑如墨,上都府衙役却在此时闻讯赶来,眼见已经介入到了护卫和掌柜的中间。
那掌柜顿时缩到衙役的身后大喊着:“救命,宰相大人要杀人灭口!”
他一边说着,身体还瑟瑟发抖,和刚才的滑溜一点不像,装得太明显,气的几个护卫就要越过衙役去抓他。
那衙役大义凛然地拦住护卫怒喝一声:“住手!”
护卫一掌推过去,还骂道:“好狗不挡道!”
那衙役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把身后的掌柜撞倒在地才堪堪停住,他顿时大怒,拔出刀来指着护卫问:“你难道要妨碍执法吗?”
护卫早已被掌柜气迷了心智,他嚣张地瞅着衙役道:“执你娘的法!老子可是宰相府的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滚!”
他这么一句话,几乎把嚣张跋扈演绎到了极致,百姓们更加确认宰相府不干净了,就有人掏出了神奇的,随时出现的烂菜叶子砸了起来。
护卫气极,可这里毕竟是上都城,是天子脚下!他们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伤了普通百姓,所以只能挥舞着武器阻挡着铺天盖地菜叶垃圾。
王烨伟亦龟缩马车之内,不敢伸出头来。几个衙役趁此机会带着掌柜离开,百姓们还贴心地让出一条通道。
有人还贴心地交代:“差爷们快走,我们帮忙拦着那些狗东西。”
衙役谢过,快速带着掌柜回到了府尹衙门。
府尹刘大人问完过程就愁容满面了,他如今可算是确定新帝要撕破脸了,可那是宰相啊!
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逼皇帝忍让多年的宰相啊,就这么急迫地开战,会不会太仓促了点啊?
刘府尹不知李世昊筹谋多年,担心是正常的。
而且他也不知道李世昊丢出书局掌柜这张牌,只是不想王烨伟那么闲而已。
至于刘府尹会如何处理,他还真不是特别在乎。
李世昊他们在人群散去之后就出了珍宝阁,逛吃逛吃地回到了悬壶堂,还心情颇佳地筹备起了晚上的带皮牛汤锅来。
他们这里其乐融融,宰相府里却又碎了一地的瓷器。刑部尚书于青云,长平侯林元道和承恩侯杨添很快就进了宰相书房。
管家王福战战兢兢地跪在一堆碎瓷片中间,四双眼睛瞪得他冷汗直流,王烨伟声音冰凉地问他:“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回…回…回相爷,小的也是昨日才知道益州书局再次出、出、出事了,是朱知府传信来说,书局掌柜的畏罪潜逃。
相爷这段时间诸事繁重,小的本想查清之后再禀报相爷,却没想到……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小的知错了,小的应该第一时间禀报的,相爷饶命。”
王福说的都快哭了,但也没敢说明他晚禀报此事的原因,是因为他被悬壶堂的人打断了手脚,担心自己以后残疾会被弃用,所以忙着找大夫治伤去了。
以他对王烨伟的了解,这种时候肯定只能先表忠心的,不然的话……那下场他连想象都怕得发抖。
还好,他应该是蒙混过去了,因为王烨伟只问道:“朱宏的信在哪儿?”
王福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举过头顶递了上去:“小的一直带在身上的。”
王烨伟扯出信纸看了一眼又怒了,他把信纸扔到王福身上问:“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才收到消息?”
王福吓得一抖,跪得更低了些答:“相爷这不怪小的啊,那些虫子不能用了之后,小的就已经尽快恢复送信渠道了,可……”
可他也正懵逼啊!就算信鸽、鹞鹰不能用,从益州到上都,快马加鞭的话也就十来天的时间,这一次怎么拖了那么久啊?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流萤阁的杰作咯。
可惜无人为他解惑,最苦的是这实话也不能说,想来想去,他只能保命要紧:“相爷,会不会是朱宏故意拖延瞒报啊?”
王烨伟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他敢?!”
然后十分粗暴地对王福道:“滚滚滚……滚下去查清楚,否则你也不用回来了。”
王福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心中却按照惯例盘算着这锅到底要甩到何人头上去。
依他看来,那益州知府朱宏就是个不错的背锅侠:“就这么定了~”他嘟囔一句,继而叫了一个人过来吩咐任务。
然后一瘸一拐地看大夫去了,他刚刚被接上的骨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