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尖的人立马把发现说了出来,还道:“今天这一出戏估计还有下半场,要是有卖瓜子的就好了。”
旁边人听了也跟着附和:“就是,要是再有个冰饮子就更好了。”
“板凳也行啊,站了半天腿怪酸的!”这又是一些人的诉求,但这些调笑的话语也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他们都是有良心的人,坚决站在救助人命的小神医这边!
人群之中不乏聪明之人,他们从这些话里发现了商机,当即放下对下半场戏的好奇心,匆忙回去准备瓜子、冰饮去了。
而且这些人脚步快像是被狗追,心想着,如果跑得快的话,还是能赶上下半场的。
眼看太阳渐渐升高,温度也越来越热了。但围观群众在瓜子冰饮的加持下,还满心期待地等着下半场大戏,连家中的午饭都勾不回他们的魂!
而他们所期待的戏码也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近了,一声凄厉如夜枭的“儿啊!!”之后,一个肥硕的妇人从一辆清棚马车上滚了下来。
又连滚带爬地来到杨勋身边,抱起杨勋的尸身就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哭戏:
“我的儿啊!是哪个天杀的害了你啊?老娘一定要让他给你陪葬啊……啊啊嗷嗷……”
哭得老惨了,要不是围观的人们早已看出了此事不对劲的地方,估计都要被感动了。
那些书生趁机说了他们自己设定的定论:“大娘,杨兄的伤本来没有大碍的,都是这悬壶堂见死不救才……”
那肥硕妇人顿时把矛头指向了悬壶堂,各种诅咒和辱骂,悬壶堂的人却继续听而不闻。
眼见话越来越难听,围观百姓看得就有些乏味了。
有人出声道:“嘿那胖婆娘,你可别嚎了。那些书生骗你的,你儿子来悬壶堂的时候就死了,我们都可以作证啊。”
“就是!还读书人呢,众目睽睽之下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你们劝她干啥?没看出那肥婆娘和书生是一伙的吗?浪费口水。”
“难道他们是来讹钱的?还真是舍得啊,一个儿子哎!”
“依我看啊,他们从悬壶堂讹到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臭了小神医的名声。”
“哇~好像真是这样哎!除了刚来那会儿喊了几声救命,剩下的时间都在抹黑小神医。”
“天~上都城里居然有这么黑心的人吗?谁家啊?那小神医救了多少人命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滚吧肥婆!滚呐~”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百姓们顿时同仇敌忾地喊了起来,声浪滚滚,震得那肥婆都不敢哭嚎了。
几个书生面色复杂,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群百姓居然跟他们预想的不一样,简直太难忽悠了。
书上不是说愚民吗?难道书本骗了他们?
书生们自我怀疑间,悬壶堂里终于出来人反击了,来人正是百姓们都见过的,小神医的长随尹祿。
人称一声禄哥。
他气定神闲地站到悬壶堂门前,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之后,便从怀里拿出一沓纸念了起来。
“杨勋,城东细柳坊人士。父亲杨师奇原是正六品巡城御史,亦是纪百晓一案中的行贿者之一,目前已被免职……”
那沓纸还蛮厚的,不仅记录了杨勋的家世生平,还记录了杨勋受伤一事,他那么严重的伤势,分明就是被人故意打了的,本就没在乎他的死活。
被尹祿公布出来之后,来闹事的这群书生和杨母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们见势不对就要开溜,却听得尹祿再次扬声道:“府尹大人,还请出来主持公道!”
“什么?府尹?”书生们都惊着了,他们要是进了大牢,那功名可就得泡汤,这一生可就毁啦!于是他们连忙更加卖力地往人群外钻去。
但上都城已经觉醒的百姓们岂能如了他们的意?纷纷出手帮忙,你一拳我一脚的,三两下就把那些文弱书生打回了原地。
早就得了消息,带人藏在转角巷子里的府尹刘大人这才带着一行衙役进了人群,衙役们上镣铐抓人,他则到了尹祿旁边,拱手道:
“还请禄小哥把证据交给本官,本官一定秉公处理!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开玩笑,他可是保皇党!就算新帝没有对他说明李世昊的身份,但就凭着一枚特使金令,他也能猜出一二三来,哪有不认真对待的道理?
这是在人前,尹祿还是敬业地扮演着长随的角色,恭敬地把证据递给刘大人道:“一切就拜托大人了!”
刘大人嘴角微抽,默默地接过证据,朝衙役们一挥手道:“带走!”
这一声喊倒是有几分为官者的气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担忧着到底要罚多狠才能合了特使大人的心意。
随着书生和杨母被带走,悬壶堂门前逐渐安静下来,围观的百姓们终于听到了自己肚子的喊饿声,纷纷相约着转家去了。
尹祿回到后面,给香香汇报了情况,又问道:“香香,主子这次需要多久啊?万寿节可只有三天了。”
香香沉默摇头,那地方的事情,她如何得知?
现在想来,只要确定李世昊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