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昊面具后的额头上顿时画满黑线,他对大顺这些将军的脾性还真是无力吐槽!
但相处起来又觉得……还挺可爱的。
张老太太使劲儿锤了她家憨儿子一下,双方又客气了一番,李世昊就离开了。
他出门就给尹祿一句话:“国子监祭酒家不治!”就算没有张天舒那句话,他也不治。
因为那祭酒纪百晓就是他们下一个要收拾的人,这倒好,他们还没动手呢,那玩意儿就自己蹦出来了。
真是苍蝇打灯笼进茅房,找死呢。
尹祿跑出去回复,李世昊就听到宝儿的声音传来,他走两步一看,就见曾氏正站在垂花门下,她怀里的宝儿挣扎着,两只小手伸向香香,哭得稀里哗啦的。
“宝儿不走,宝儿要跟漂亮姐姐玩!宝儿要墩墩要团团……”
香香这些天也和宝儿处出感情来了,她很舍不得娇娇软软的宝儿,便有些说不出话来。
曾氏也是无奈,宝儿从生下来就失了母亲,她心中对宝儿更加疼爱几分,也做不出强行带走宝儿事,事情便僵持住了。
曾氏叹了气半晌,才红着脸道:“不知少夫人可有空闲?我这回家也有好些事情需要处理,若是可以……我想麻烦少夫人帮忙带宝儿两天。”
“可以!”香香答应的很爽快,还说道:“侯夫人放心,我和宝儿感情好,定然会让她吃饱穿暖玩开心的。”
曾氏面露感激,朝香香道完谢又对宝儿说:“那宝儿你乖乖跟着少夫人,祖母过两日来接你回家。”
“好!”宝儿答应的比香香还爽快,还笑得露出了小奶牙,搂着香香脖子直乐。
曾氏点了她额头一下,说了句:“小没良心的。”然后才带着女眷们走了。
张家一家上下一百来口人,乌泱泱在在悬壶堂大门集合,顿时引来了围观。
张天舒扶着老太太最后从悬壶堂里出来,老太太一边走还一边推张天舒:“你走开点,老娘已经好了,不需要你扶着。”
那明显中气十足的声音,和稳健的步伐惊开了门外那些人的嘴巴,半晌都合不上。
待张家人离开之后,人们才惊觉自己看到多么不可思议的一幕,人群顿时化成了蜜蜂巢,唱的都是歌颂李世昊的曲子。
“神医啊!”
“太神了!”
“不行了,我现在就去把我家那糟糠带来,半数家财我舍了。”
“还有我,我已经等不及了。”
人群气氛热烈,占据一角的纪百晓家人脸色就难看了。这次来的是纪百晓的长子纪逊,他悄悄给长随使了个眼色。
那长随便走到悬壶堂大门正中大声问:“你们悬壶堂凭什么不治我们家老太爷?难道是看不起我们国子监祭酒家吗?
我们家老爷堂堂朝廷命官,为了朝廷培养栋梁之才,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你们拒绝我们家的求医,难道是想与天下读书人为敌吗?”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技术了,还把天下读书人给拉上,这是要制造舆论优势来压人啊,遇到谁还不得乖乖就范?
可惜,他们纪家百试百灵的招数却遇到尹凌,那家伙也就酒桌上话多点,平时根本懒得张口。
任你舌灿莲花,我就一句:“三不治!”
哪三不治?日常围观人群顿时议论起来,很快就有人大声喊道:“我想起了来,小病不治,十恶不赦之人不治,为官不正者治,就是这三不治!”
“哇~那这纪家是十恶不赦还是为官不正啊?”
“别瞎说,你没听见人家刚才说自己家是读书人楷模吗?”
“呸~哪有人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对哦~读书人不是都讲究个谦逊吗?这样自夸的应该叫王婆吧?卖瓜那个,哈哈哈……”
“哎~你们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纪家好像一直是如此标榜自己的,但就没听谁夸过他们家。”
舆论的天平逐渐倾斜,纪逊面黑如锅底,他爆喝一声:“胡说八道,尔等愚民,简直愚不可及。”
尹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说:“你丫才是愚不可及呢,这时候说这种话,得罪那么多人能捞着好?”
果然围观人群被点燃了怒火,你一句我一句地怼起了纪逊。而且他们本就是市井之人,骂人的话那叫一个五花八门,直把纪逊的九族女眷都问候了一遍,差点没把纪逊气晕过去。
他家下人见群情越来越激愤,只能灰溜溜地把纪逊扶上马车跑了,人群里顿时欢呼一片。
上都人民第一次发现,只要他们够心齐,权贵什么的也是可以斗一斗的。
纪逊回到家就把在悬壶堂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给纪百晓说了一遍,连最后被百姓围攻也说成了是悬壶堂的挑拨。
纪百晓气得胡子抖三抖,他一拍桌子怒道:“好个悬壶堂,给脸不要脸!逊儿你去……”
父子俩在书房密议半晌,纪逊就意气风发地出门了,流萤阁在纪家的暗桩迅速把消息传给了李世昊。
李世昊嗤笑一声,只吩咐道:“盯着就是了。”文人的招数说来说去就是那些,他还犯不着因此费神。
有那时间,他还不如多治些人呢。